老板本就难看的脸色，瞬的拧在一起，扭曲的有些狰狞。
“你敢！”
张玨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
有何不敢的？
她连天都敢捅，何况是一点小小的蛊。
再则……
“连你们自己的祭司都已经放弃了，你的坚持，不显得格外可笑吗？”
“你……”
老板怒级，脸色爆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那般。
张玨偏头，扬起下巴点了一下陶罐的位置。
“我都说了，你们用错了办法请神，这些陶罐中的蛊虫，都是废品，给我的小月做吃食，都不配。”
老板被张玨气的大气粗喘，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玨也懒得与他多言，只是对靳嘉禾摆摆手。
“人我抓到了，余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靳嘉禾瞬然回神，手的反应比脑子快，回神时，就已经将人拉住了。
“你不管了？案子还没查完啊！杀人动机是什么，凶器，作案手法，是否还有其他死者，这些都不知道啊！而且，现在的证据也不足啊！
这点东西，我根本没有办法定罪啊！”
张玨侧眸，不掩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变通一下？”
“嗯？”
“留一部分人在这看住他们，不让人逃脱，余下的人，回城做进一步的痕检和尸检。那些东西上面，总会有证据的。
只要有嫌疑，你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抓人了。再盘查询问一番，想要的东西，不就出来了吗？”
说着，眼里的嫌弃愈发浓了。
靳嘉禾：……
呵呵——
他默默的转眸看向被分出的十二人，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情绪都有，一时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们。
张玨倒还有一些旁的问题还需要问他们。
她同靳嘉禾打了声招呼，带着老板离开了，余下的摊子，就留给了他了。
靳嘉禾目送她离开，怅然了好一会，才稳住心神，将事情一一安排下来。
登记信息时，他注意到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独居，并且都是邻居。
除了……
他低头，轻轻摩挲了一下纸上写着的两个字。
凌雪。
……
张玨带着老板来到她所住的民宿的楼下。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将尸体给抛在中心广场，还有你们在柳慧做手脚，是为了什么？”
老板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他再挣扎，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停住后就满脸颓然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闻言，顿了好一会，才轻轻摇头。
“尸体不是我们抛的。我们发现的尸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就如张玨所猜的那般，这仪式，他们不是第一次做。每次也都是选的游客，而且都是独身的游客，这样，他们失踪了，也不会第一时间被人发现，留给他们可操作的时间就多了。
等到他们被发现失踪，警察再来查的时候，会因为时间太久，而难以盘查。
再则，祭祀，五年一次。
时间会让人遗忘很多东西。
离村子最近的派出所民警，因周遭的环境的原因，也换的快，等第二次作案时，上一次的事，也已经被人忘记了。
这件事，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
他干了二十年了，谁也没有发现。
张玨想到他饭店的夹层的陶罐。
“恐怕，不止二十年吧？”
老板“呲”的冷笑。
“自然不是。”
这是苗寨最重要的祭祀，自然是从建寨那天起就有了。
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到我这，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
张玨眉眼间冷意拂过。
“你在寨中，身份不低吧？”
说时，她脑海中划过凌雪的脸。
她不是没注意到人群中的凌雪，只是刻意忽略了。
她忽然弄不明白凌雪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了。
明明是一同来的苗寨，但……
老板蹲着歪了一下脖颈，仰眸看她，眼里掠过一丝讥诮。
“你猜。”
张玨“呵”的了回以讥笑。
“祭司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如惊雷，震耳发聩。
老板蹭的一下跳起，像窜天猴那般。
“你！你怎么知道了?”
张玨轻蔑的斜眸以睨。
“那些陶罐，可不是一般人接触的。而，所有的陶罐都保存在你那，你的职位应该不低。而今天，掺杂在你们的人中，有一人，说的上是我的熟人了吧。
她的存在，让我不由多想想。
之前所看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凌雪的爷爷，说是现在还在担任祭司的位置，但张玨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所谓的光。
他是一个孤寂的老人，眼中早就失了光。
他等到要等的人，便将一切都放下了。
从与七爷爷谈话的只言片语中，张玨也摸到一点线索。
凌雪的爷爷，早就不管事了。
在看到陶罐时，她发现，苗寨中的祭祀似乎一次都没少，那这中间，主持这些食物的人，又是谁呢？
这么一想，眼前人的身份，就值得深思了。
老板身子微微一软，低下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