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轮美貌,雨乔在她之上,但论了解男人,十个宋雨乔也不比她更善于揣摩人心。
不然,她在金线巷那些年是白待了么?
有宫女在门那厢屈膝道:“王爷传姑娘前去。”
婉珺柔声道:“是,容我换一身衣裳。”
虽是初春,外面依然大雪纷飞,但婉珺只着了一身半透的纱裙,颜色就像三月的桃花,衬得她的肌肤更是莹白。
还在脸上蒙上了半透的轻纱,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饱含春水,能叫人的心沉溺下去。
去了李佑的寝宫,行向内室,引路的宫女躬身退下,婉珺盈盈下拜:“拜见王爷。”
睫毛一掀,轻盈的朝上一看,竟看见李佑坐在床榻边,而床榻上,半卧着的是宋雨乔。
她只愣了一下,便将眼睑垂了下去。
虽然她蒙着面纱,但雨乔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她从来不否认婉珺对秦怀道的那份感情,但着实没想到,她也会追到齐州来,并且想法子入了王府。
李佑温言道:“乔儿一直病着,本王竟不知如何令她开怀,便传你来一舞,让她取个乐子。”
是,她永远只是一个为人取乐的妓子罢了!
她缓缓起身,软绵绵道:“是,婉珺今日便以这一舞,贺王爷喜得新人。”
李佑开怀笑道:“说是新人,倒也不全是。婉珺姑娘从前在京城,想必也耳闻过,我倾慕宋府的一位小姐,便是这位雨乔小姐。”
婉珺柔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爷终于得偿所愿。”
然后退开数步,展开薄羽一般的宽袖开始起舞。
在金线巷的女子,自小学的就是魅术,无论她们说话,她们笑,她们的言行举止,她们的歌唱舞蹈,都是为了蛊惑男子心性,一旦释放,就连空气中都有了酥骨的味道。
李佑看着她,越发入神,捏着雨乔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雨乔却想着,她跟婉珺都是不会武功的女子,如今都陷在此处,到底要如何脱身?
偷瞄李佑一眼,只觉得他的眼神里起了红色,那是一种潜藏的危险。她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却没想他回过头来,眼睛落在她的面颊上,喉头开始滚动。
而后,他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睛盯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哑:“本王现在就命人,将秦怀道从地下室押入大牢,本王今夜,便留在这里了。”
雨乔纵然早已做好了舍身的打算,但陡然全身发冷。她一直在赌李佑对她的喜欢,赌他的喜欢一直都带有尊重她的意愿,赌他对她有着不同于别人的那一份珍惜。
但她忘记了,他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一直想得到她的男人。在某些时候,是不能用善恶或者好坏区分的,尤其是意乱情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