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也不敢回。怕一回,家就真的散了。
“你知道么?”傅琼枝低声开口:“她父亲就是因为出轨,才散了好好一个家。所以权睿,她怎可能出轨?……你没有心,你戳着她的心窝子,自己捂着胸口说疼,你没有心啊。”
权睿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心底其实明白,段树笙既然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她那么骄傲,是不屑于做那种事的。
可她不爱他,这才是最让他崩溃的。好像无论他怎么做,做什么,她都不会为之动容。这比什么都更让人绝望,甚至逼得他发了疯昏了头。
傅琼枝越说嗓音越冷,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能让她好了,你只会仗着她比你大一岁绑着她喝她的心头血!”
这时公馆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段树笙第一眼看见的是傅琼枝,问她说:“刚才就讲在路上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一直不见人影……你站在外边做什么?”
“有点事耽搁了,外面还挺冷,进去吧。”傅琼枝不想让她看见权睿,故此催促了一句:“快点的。”
但没能拦得住,门完全打开后,段树笙往外走了两步,很快注意到了靠在墙边的那道黑影。
气氛沉凝一瞬,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权睿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很快便挪开了,他甚至来不及捕捉那双清冷的眼睛此刻是何种情绪。
僵持片刻,最后还是段树笙先开口:“吃饭了吗?刚要准备做,没吃的话,一起进来吃点吧。”她的态度出奇地平静,就像对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朋友,客气中透着一股疏离。
听到这样和气的邀请,权睿却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心脏难受得阵阵紧缩,眼眶也迅速红了起来。男人死死咬着牙,紧攥的拳青筋毕露,用力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点头道:“好。”
要是就这么把她推开了,这辈子他都会后悔。
但是事到如今,他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段树笙真的提了那件事,她问得含蓄,只说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权睿想说,如果是去办离婚的话,他没时间。永远也不会有时间。
但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张清冷的脸上两片软红薄唇张张合合,在心里想道,她是真的不爱自己。
他扯了下唇,抬眸,声音散漫地问道:“想离婚啊?你知道结婚证放在哪儿吗?”
原来连婚戒都是他保管着的,结婚证?她找得着吗?
权睿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个混世魔王,但其实他反而比段树笙更细心,水卡燃气卡缴费,油盐酱醋放在哪……家里的事都是权睿经手,段树笙只是没有刻意注意过。
段树笙被他问得微微一怔,随后说道:“没关系,你知道就好了。”
权睿就像一只徒劳挣扎的蚂蚁,被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轻易碾死在指尖,他胸中气血上涌,耳边嗡嗡作响,头又开始克制不住地疼。
段树笙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有所动摇。他早知道的。
*
没过几天,圈子内外就传出了段树笙和权睿婚姻告急的消息,甚至有说他们已经办好离婚的。
有人像沈二少爷沈洽求证,二少是这么说的:“他啊,他跟我姐早玩完了。”
是以在几天后的一场商业酒会中,当有人看见顾连舟的手臂放在段树笙身后,用这种一收手就能揽住人的姿态同她靠在餐台那里聊天时,更加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于是离婚传闻被复婚传闻取而代之。不过一个晚上,已经传成了顾连舟和段树笙两人快要复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