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他日前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虽转好,但还是见不得冷风。我若是出现,必又引得他心绪激动,不利于病情,便不曾与他碰面。”苏舜钦缓缓走到石椅旁坐了下来。“再过些日子,我再去见他。”
“公主薨逝,必定对他打击甚重,让他一个人多清静些也是好的。”元皎皎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是去挚爱之人会是怎样的心痛……由此带入赵甘棠,便越发觉得难受了。
“我昨日便想说了,将军府怎的这么安静?”苏舜钦抬眼看了看四周,总觉得将军府内好像缺了点什么。
“杪冬不见了。”元皎皎一语中的。
“是啊,最近居然真的没见到杪冬,她去哪里了?”苏舜钦问道。
“她被江原带走了,现在估计身处满月岛,我正在想要不要去满月岛将人带回来。”元皎皎说道。
“江原?”苏舜钦微微蹙眉。倒是好些时候不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满月岛没什么人气,也没有鲜花美食,江原为人又清冷,杪冬在那边过得一定非常难受。”元皎皎已经可以想象杪冬那如坐针毡的表情了。
“你若是想去将人带回来,我便陪你一道去。”苏舜钦想着,他不在京都的这两年,都是杪冬在陪着元皎皎,她们之间的感情想来也是深厚了许多的。
“那……序言呢?”苏舜钦回来之后就鲜少提及序言,更不要提去见他一面了。元皎皎想着,苏舜钦定是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那样一个‘叛徒’。
“……”苏舜钦沉默许久,而后缓缓道:“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一切都是要做个了断的。
苏舜钦不是圣人,如此背叛,他不可能就此尘封,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少他都得知道为什么。
“好。”元皎皎知道现在苏舜钦还很难面对序言,便自己去找序言了。
“咚咚——”元皎皎叩了叩序言的房门。
里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那门便大敞了开来。序言的眼神迷离,迎面而来的都是酒气。
元皎皎朝他屋子里看了一眼,便瞧见了桌子上的三两酒瓶。
“夫人,你来找我做什么?”序言言语流利,想来脑子还是清醒的。
“我跟惊楼打算去满月岛找杪冬,你……要不要一起去?”元皎皎问道。
“呵。”序言没由来地笑了一声,而后回道:“当然要一起。”
他的一切将化为梦幻泡影,他与苏舜钦,与杪冬,甚至是与这人世,都将毫无瓜葛了罢……
“我知道你喜欢杪冬,也知道你与惊楼这一路,并非一丝情义都没有,但你这回确实过分了。”十年情谊啊,竟也下得去手!
“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十年相携,我也恍惚以为我们是殊途同归了……”序言忽的关上门,元皎皎便再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屋内传来了一阵酒瓶触地而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