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对男人下手向来就挺狠的，这怨不得她。”她主动挽住他的手并将身子靠了上去：“只要王爷不再追究今日周公子一事，你想我怎么样都成！”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逐步攀上香肩：“当真怎么样都成？你突然这么听话定又想换着花样敷衍我。也罢，我就喜欢你这副妖精的样子！”
说罢顺势他也不再多计较，拥着她朝街角另一头走：“陪我逛逛去。”
“逛？不回府了吗？看天色准备就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大壮二壮他们......”
“天天呆府里你不腻吗？一回府就被下人们跟在屁股后面看热闹你不烦啊？你不是才答应我怎么样都成？”他敲她一记脑门：“上回在酒馆看完了那些小把戏，这回不如换个花样......今夜我们坐画舫泛舟一趟如何？”
“画舫泛舟？”
没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和念头，将阿云先遣回府后。他们来到河岸边登上一艘偌大的双层画舫，船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恭敬地为两人张罗着可口小菜与甘醇美酒伺候着。
护城河在夜幕时分被月光映出粼粼水光。船家和小厮自动屏退船舱，将画舫二楼主座留给他们。
自从旋香楼被她烧毁后，河上的画舫里无疑便少了姑娘们倩影缭绕，歌舞升平。画舫安静缓慢地行驶在河面中央，漂浮的河灯不动声响地碰撞着船身伴行，途径九曲桥还能看到闲散路人提灯结伴而行，平静且安逸。
夜风吹散白日燥热，带着怡人的爽意舒服得催人入睡。酒足饭饱后，她站在船头拎着半壶美酒，深吸一口夜里河风里的沁凉入腹。
“开心吗？”他也与她并肩而站，看她嘴角微扬的肆意笑容。待她黔首点头后，得意又默契地与她再相互碰了一杯笑道：“看样子你以前没坐过画舫？”
“以前都是我家花魁姑娘们坐过。”她眺望远处仅剩一堆黑色框架的楼阁，眼里并没有多少失落难过。
“不如也把旋香楼修缮一番，当做日后你我偶尔观月之用。你想什么时候坐画舫我都奉陪！”他眼眸明亮，一直凝望着她：“包括江府在内，你亲手毁掉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重新开始。”
她愣了半刻，使劲眨眼不知是感动还是想哭。故作失笑道：“王爷真是蝶戏花丛间，翩然无处觅。平日都是这般花言巧语哄得花街姑娘们对你死心塌地的吗？”
“哎......王妃此言差矣。哄姑娘本王保证那是绝对没有心情干的事，你也知道我就记得住美酒。唯独你是特例，我的江大小姐！”他观赏眼前月下河景轻轻喟叹，加重字句里的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有时候我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可还能怎么办？一开始误以为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但忽然看你用另一面温柔宠着护着武儿将他养成这样心地纯良，污泥不染的好孩子。我有时候转念一想，可谁又来心疼你呢？”
心里轰然一响，她眼眶不知道为什么酸楚。赶紧猛灌下一口烈酒撇过头掩饰：“我不需要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