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舍零区404舍。
时间，九点四十分。
“…老爷子，我知道我刚刚的想法很理想化，但是，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明道在详细讲述了自己有点异想天开的想法后，叹了口气道。
现在不比当初了，在无法保证执行率的情况下，做预估时不得不增大成本预算，然后再减小对收益的期望。
以至于陈明道在一系列没有违规操作的谋算之后，整体收益也不会增益十个百分点。
屏幕前的老人还没说话，整个人趴在陈明道身上假寐的路明非嘟了嘟嘴，有点不满蠕动了一下身子。
虽然路明非有点听不懂（不愿意深思）陈明道云里雾里的话，但是她还是不想听到他无能为力的语气。
所以路明非直接就对陈明道表述出自己的小情绪，让他杞人忧天的状态回归现实，非常的现实。
被拉回现实的陈明道瞳孔缩了缩，他下意识想要低头看路明非，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甚至能被摄像头摄入的脸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再理想化总比没有参考的好，分开成一块块独立指标来搞就是了，总是能够完成的。
这些年发展的太快了，这些年出现了太多曾经不敢想象的新东西，这自然是很好的事，却也是极大的考验。”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虽然他并没有强制要陈明道从症，但是他要求后者即使有的东西可以不愿意学，也不能够没有丝毫的了解。
发展不是请客吃饭，稍有不慎就会给未来留下隐患，
所以在发现这个世界越来越难以看懂之后，也难免放慢脚步，免得让自己跑错了路线都不知道。
听了老人的话，陈明道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低沉而的说:“
老爷子，房子天花板就在那，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按照自己心意进行装修的。”
“天花板麽？”老人沉吟低语，“谁的天花板？”
老人不相信陈明道会说出和平演变症策下的定体温这种屁话，但既然说了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话语，自然也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在老人问出这个问题后，就连因为之前话题进去垃圾时间而活跃性大增的路明非都顿住了，仰着白皙柔美的小脸看着陈明道。
【这个时代的天花板，这个世界因为当初走了捷径，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够填平欠下差额。
机械和血肉并重虽然是煌煌正道，但是现在的人类肉身力量开发效率太低下了，即使有了宿主的基因产业支持，离一级都有好长的路要走。
附件1:……
附件2:……
附件3:……
附件……】
脑海里闪过系统的现场教学的陈明道眨了眨眼睛，低着头低敛着眸子，吐字清晰道:“时代的天花板，老爷子，回头我把一些数据给你发送过去吧。”
系统给出了一系列分析报告和论述总结，陈明道虽然看得懂，但是并没有深入研究的想法。
对陈明道来说，直接拍过去给老爷子就行了，没必要什么都做到极限。
在跟路明非水乳交融之后，陈明道就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把整个世界都当成数据的P社玩家了……
虽然如果他能够提出非常激进的方案，也会被酌情采用，但是没必要，现在这个和平与发展为主旋律的世界就挺好的。
“好，不过这样的话，你们两个那边需要提前回国麽？”屏幕前的老人眯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比起陈明道的科幻，经历过太多糟心事的老人，很清楚现在的鹰酱那边的暗流有多么汹涌。
中央集权，无论中外从古至今，都不是一纸诏令的事。
而虽然陈明道答应发送过来的数据还没有倒手，但是这个见惯了他出处事风格的老人很清楚这玩意的影响力一定不会低。
而这样一来，本来暗流汹涌的自由白头鹰很可能会出现不忍言之事，所以老人才会跟陈明道提出让他和路明非提前回国的建议。
不然的话，虽然陈明道他们不可能在自由白头鹰这边出事，却也少不了一些没必要的波折。
“暂时不了吧，我觉得应该已经没问题了，毕竟都已经互相抄作业这么多年了。”陈明道摇着头拒绝了老人的提议。
没必要这么早，而且陈明道还想要跟路明非再继续疯玩一段时间呢，如果回到了国内，灯火彻夜长明这种事终归有点放不开。
至于被混乱波及到？陈明道会让想波及自己的人知道什么叫秩序邪恶。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其实别的老头子也是不太担心的，我说这个只是想让你提醒一下你不要阴沟翻船。”
在使用了陈明道给提供的基因活化药液，身体机能大幅度提升，获得了不下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普通B级专员的战斗力之后。
老人对于陈明道的个人实力也有所预估了，自然不会过于担心什么。
“我知道的，如果真遇了到危险，我一定第一个报警的那个。”陈明道讪笑着开口道，“生活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嘛。”
“你呀你……”
啪。
屏幕前的老人刚想说什么，一直安静的路明非，不小心弄出了细微的拍打衣摆的声音。
本来还有心情跟老人开玩笑唠嗑的陈明道神色微变，低头看了眼表情很无辜的努力往下缩脑袋的路明非后，不得不挪开视线。
陈明道知道路明非不喜欢听这种云里雾里的事，所以在跟老人汇报时也尽可能挑重点的讲，把不必要的东西留在后面拍文件。
但是快两个小时的闲谈，还是让路明非无聊的催促他了。
“老爷子，你那边已经不早了，明非都催我让你去睡觉了。”陈明道先发制人的说，“要不这次就这样吧，后面我再把边边角角的资料以邮件的形式发过去。”
虽然老人不懂年轻人的信号，但是陈明道也不希望这会掉掉路明非薄薄的面子。
emm…陈明道表示自己说这话绝对没有终止聊天陪路明非的意思，应该是绝对没有的。
陈明道话音刚落，刚刚不小心弄出了声音的路明非就从他身上接力挺直腰扭过身，神色认真的说:
“祖爷爷，你那差不多十二点了，再不睡的话，明非下次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你打视频了。”
万里之外的一间带有古韵的书房之内，两鬓斑白的老人看了眼座钟，有点无奈的说:“已经十二点了啊，那这次唠家常的确是要结束了，不然我的医生就要抱怨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