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佝偻的身躯一震，铁青着脸色，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良久，他勉强找回声音，语气沉重地道，“叶渊，不管你信不信，当年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你难道真的那么绝情，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吗？”
每天都生活在愧疚中？
叶九凉心底冷笑，精致的眉眼间染上几分薄凉。
他也知道愧疚吗？
说白了，不就是怕她父亲对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对叶家出手，怕是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会有。
“因为愧疚，所以把阿九送去Y国，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对我的弥补？”叶渊讽刺一笑，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叶老爷子失语，“我……”
“叶渊，话也不是这么说，老爷子送九凉去Y国，也是为了给她更好的教育，这些年来老爷子对九凉可是特别优待，对九凉的纵容也是远远超过叶家其他孩子的。”向珍审时度势，适时替叶老爷子解围说好话。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九凉，她在Y国惹事生非，老爷子也没罚她打她，甚至还让她进了北森学府，难道这都不算是在弥补吗？”
当前这种情势，她只能帮着老爷子说话，叶磊还需要老爷子帮忙扶持他上位，真要是惹恼了叶渊，对他们来说也没好处。
话出，叶老爷子看了向珍一眼，对她的不满少了几分。
“有时间在这当和事佬，不如回家好好教导你女儿，别闲着没事找我阿九的麻烦。”叶渊冷睨了她一眼，深处满是轻蔑。
“从今往后谁要是敢欺负到我家阿九头上来，就休怪我下手狠辣。”
知道叶渊是在说那天在江月食居发生的事，叶馨挪了挪脚步，往向珍身后藏着。
她哪里会知道他就是叶渊，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还能活过来，而且容貌还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向珍表情僵住，众目睽睽之下被落了面子，难免有些尴尬。
此刻，她心底不禁有些埋怨叶馨惹是生非的性子。
气氛僵持不下，叶磊一行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相比他们的拘谨，叶九凉就逍遥自在多了，一边啃着橘子一边刷手机。
那份怡然自在，看得叶馨嫉妒红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无休止的沉默终于被叶老爷子给结束了，他开始打起亲情牌，“叶渊，你母亲临终前一直都在想着你，现在你回来了，也该回去祭拜一下你母亲了。”
和对付叶九凉的套路一样，错了也不认，只会拿叶老太太来当挡箭牌。
和叶九凉一样，叶渊看不惯叶老爷子这种行径，声音冷然，“祭拜我母亲的事，我自行会去，不过我和你的父子关系就到此结束。”
很早就知道叶渊的脾气犟，没那么容易听劝，现在听到他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叶老爷子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眼前一片晕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渊，一副感觉要犯心脏病的样子，“你……”
阿任手快地扶住他，稳住他的身子。
他看向叶渊，眸底深处划过一丝复杂。
这种时候谁开口都不合适。
“叶渊，你当真要这么狠心，当年的事算是我糊涂，你大哥也为此付出代价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叶老爷子接着打同情牌，“难道非要我把命赔给你才算罢休吗？”
叶渊淡淡挪开视线，“放心，我回来不会对叶氏集团下手，你们也没必要在这一搭一唱了。”
言语犀利，一语道破他们的心思。
叶磊一行人脸上无光，心虚地错开视线。
那边，叶九凉都打完两局斗地主了，收起手机，她起身走到叶渊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