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县只是距离梅子河相近,但终归不在河边,否则昨夜苏归和七娘就直接坐着棺材顺流漂下去了。
“丁老爷,还需速速追去,若是汇入了江道,怕是便再也难寻了!”
苏归严肃道。
夫妇二人先是闻言一喜,但又听见时间已过了将近一整日,哪还敢再耽搁,赶忙回头向下游追去。
丁员外恭敬请了苏归和七娘上马车,自己骑来时的马,点了几名家丁跟随,立刻头也不回地追赶而去。
尘土飞扬,那架势却是将后队的百姓吓得不轻。
……
“苏先生,阿花姑娘,请用茶。”
员外夫人,也就是与他二人一同乘车的秦氏,亲手将沏好的香茶敬上。
水汽袅袅,香远四溢。
“秦夫人不必如此多礼,我二人不过乡野粗人,当不得如此礼遇。”
苏归正襟危坐,谦虚应道。
他们被请到了丁员外的府上,有了此前的经历,丁家上下岂敢再有怠慢之理,请二人坐了主宾的位置,各色蜜饯鲜果,还有精致点心盛了数碟。
之前的官兵和百姓,当然没有回县里,他们自行再往前探,要弄清楚渡口的现状。
而那神棍老道士,被捆了个结实,扔到了柴房。
此刻丁家正堂里,主人家自然是正房秦氏,但业有丁员外的四名侧室小妾在,还有她们的孩子。
三男二女,大的瞧着也就二十岁,跟苏归一样年纪,最小的那个是个儿子,只七八岁的样子。
四名妇人里,倒是有三个沉着脸,也不算甩脸色,就是看着不太高兴,时不时瞥向苏归二人。
只有之前那个在花轿后面双手合十祈祷的侧室,望向他俩的目光怀着感激。
这倒好理解,毕竟要嫁给所谓河神的新娘,就是她的女儿。
苏归自是把各人姿态看在眼里。
丁员外的两个女儿还好,家中排在三、四。
今日嫁神的那个是大女儿,名为丁仪琳,肤白貌美,声音清丽,举止落落大方,既有女儿家的柔媚气,又带着几分自有主见的慧意。
她妹妹就比较普通了,名字四个字还有点拗口,苏归也没记住,反正知道姓丁,姐妹二人相处看着还是挺和气的。
至于那仨儿子,老二长得倒是挺高,但是极瘦弱,脸上还挂着黑眼圈,看他那双眼珠子傻愣愣的,没事还爱眯眼,近视没跑了。
秦氏说是他常熬夜苦读,十分用功。
可惜尚未中秀才,这个年纪其实也还算正常。
老五脸上倒是颇有些俊,但面色偏苍白,现在天气还不热,额上却已有些许汗珠,有意无意目光就在往七娘身上瞟。
更关键的是,苏归看见他坐了也不算久,就开始往椅背上靠,显然是腰不太舒服。
标准的气虚,该是一位喜欢走肾的男孩。
而最小的老六,身体肯定是比这俩哥哥健康多了,但想他爹,胖。
两只眼一只看着二人面前的点心,咽过好几轮口水了。
眼见这些,苏归心里自然也是门清,如果丁家大公子,丁仪赐,真是个既会读书,又懂经商的人物,也怪不得他爹这么喜欢他。
都不说嫡长子这层身份,他这几个弟弟除了最小的那个,另外两个瞧着就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