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山底。
一位眉目清明,潇洒俊逸的青衫男子,将所持折扇往掌心一击,恬淡道:
“师兄,旁边就是四师弟的落脚处,你不想去看看他?”
他身边另一独臂中年男子,嗤哼一声,不悦道:
“你休要提那畜生,若不是那个见色忘义的东西,我柏苍一系又怎会遭得如此境遇!如今在山门里人见狗嫌,窝囊!”
这二人正是龚秋衍和乌鞍易。
“师兄何必动怒,你在山门中人见狗嫌,与系派又无关。”
龚秋衍轻笑一声,半认真半玩笑道。
“哼!”
乌鞍易想起这家伙受其余弟子,尤其是女修的追捧场景,更觉郁闷,都不愿搭话。
“真要论起来,还是要怪那位大师姐。谁能想到,为盗得宝物,她竟在山门里忍气吞声足足六十年!倒真算得上是一位人物。”
龚秋衍言道,神色颇为认真。
乌鞍易表情乖戾,盈气周身,竟是撑得那断臂的袖子鼓动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她最是该死!就当有九天神雷劫劈她个千百天,混账东西!要是让老子逮到,一定让她此生悔来人世!”
“我怎不记得师兄你赢过大师姐?记得不错的话,不是师兄你每次都被她打得不敢见人,自称闭关吗?”
龚秋衍摇扇道,笑容纯净。
听到这话,乌鞍易脸都涨红了,随后仅剩的那臂一甩袖子,化作青色遁光远去。
眼见着师兄被气走,龚秋衍笑容敛起,手中折扇开合。
一片洁白槐花不知从何处飘下,落地时,乍然化作一女子。
少女面容冷峻,眉如远山,一身白衫似雪。
龚秋衍已是转身沿着山道上行,却是徒步,头也不回道:
“十二,去探探那渡口发生了什么事。”
转瞬间。
白衣少女已不见身影。
……
丁仪琳被苏归一句话堵得小脸煞白。
正如他所言,若是没有七娘相助,光打头的那个哑巴,就能端了丁家。
而到时她会落得什么下场,她此前拜谢苏归时,早已想到了。
“阿花姑娘……我……”
她一时羞愧难当,泫然欲泣,向着七娘极诚挚地行了一礼。
也无需他再多说什么,此事了了。
之后苏归向七娘讲了自己的想法。
“为何还要再留三日?”
她不解道。
“要是很急的话,走也行,只是我想暂时留在稍安稳的地方。”
他答道,因为实在吃不准渡冥经到底要自己两天后去干嘛,他想尽量保证自身肉体上的安全。
“你该不会是惦记上丁家了吧?”
七娘细眉一蹙,斜眼瞧他,继续道:
“是那小丫头,还是她姐姐?都不是?莫不是秦夫人——你这禽兽!”
“我去,你脑子坏掉了吧!我就是有事,暂时不想动,养伤不行吗?”
苏归万没想到她的想象力在这件事上陡然变得如此丰富,且荒诞。
她八目一转,回道:
“你有事要办?”
他嗯了一声,担心她继续追问不好编借口,都没想到,她却只是笑了一下,不再多问。
两日转瞬过去。
这期间,丁仪琳的态度总算有所回暖,常来拜访。丁仪晓燕自不用说,那是有空就来,来了就不想走。
苏归请求七娘给自己的身体导入灵气,后者也不多问,依言而行。
他内景中的囚囊终于又有了光点。
另外有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丁员外还没回来,这已四五天的功夫,就算是马中途窜稀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