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他颅内(人鬼殊途8)(2 / 2)

他静静地聆听着宗妙纹的每一句话,哪怕她所言并没有更深刻的含义,落在他耳中也远比神谕更值得铭记于心。

泛滥的情感时至今日都没有半分衰减,反而随着距离的无限被拉长,在心中根深蒂固。

“你要是无聊,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像上一世那样。”

“好。”

“你可以信赖我的,文贵人,也许……你的计划我也是可以帮上忙的。”骆孤辰小心翼翼地道。

“你为何不能也对宋拂晓这样好呢?明明她也是爱你的人。”

她这一声极轻的疑问,如羽毛飘落在他的心上,听起来像是在叹息这什么,让他不得不去纠结。

“我不知道。”缄默了良久,骆孤辰方才垂下了眼帘道。

“我们彼此都坦诚些吧,明明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又没有什么隔阂——待我见了你以后再详谈吧。”

“好,我等你。”

挂断了电话,骆孤辰无力地趴在沙发上,脸庞埋入毛毯中。

阅历见识在他之下的人,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在骆孤辰的预料之中,就如每一只虫子在人的眼中,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如若施舍以怜爱,在俯视之下所见的虫子,尚可以是可爱的。

若是不被俯视者所喜爱,那么虫子的笨拙在其眼中就是愚蠢,且不值一提的。

就如人可以轻易碾死一只渺小的飞虫,而他一念翻覆之下裁决的也是人的命运,甚至如今芸芸众生的性命,都会因他的决定而改变。

可她是不一样的,不仅仅在他的心中。

“你之于我……”

指尖在毛毯上书写着熟悉的名字,在他的眼中流露出如孩子般眷恋的神情,只是那份感情中混淆着迷恋。

她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如同隽永的诗篇。

而当天晚上宗妙纹就看见了他的转账。

说是路费,但往返买飞机票头等舱的钱都有了!

前一秒她还在考虑如何挣钱,现在就得到了一大笔,而若是搬去和骆孤辰住的话的确能省下不少开支。

想起来了早上的聊天记录。

回云:穷的揭不开锅,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宗妙纹:莫得。

沉吟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将好办法分享给回云真人。

宗妙纹:抱大腿。

回云那边则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回云: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看来我们是风趣幽默的同类人呢。

她一瞬间的窒息,只觉得聊不下去了。

这话还有法聊?

宗妙纹: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其实想搞到来路正规的钱也很容易,你要是会占卜之术的话也可以在网上看看,有没有被通缉的罪犯。

这主意还是小玫瑰给她的启发!

实在没有钱了,就去抓一抓罪犯换赏金好了,毕竟她是可以用护道法器来寻人的。

回云:也对,而且抓一个罪犯居然就是几万起价,我可以了!你的确是个妙人儿,真让人喜欢。

宗妙纹:话说你是怎么花那么多钱的?

回云:我挣的钱也是要补贴太清教的嘛,被你这样的妙人儿,想得那样糟糕我也是很苦恼的,可不是我败家哦?

回云:因为信教的人不多嘛,只凭旅游支撑起的财务收入只勉强够运营的钱,而且太破旧的建筑也是需要维修的。

宗妙纹:那你开的论道会是挣钱还是搭钱?

回云:当然是挣,我可不是游手好闲的人,虽说发生了那样的事,但你总不该先入为主,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回云:要知道两百年多前阳间灵气没流失这么严重的时候,我都不必如此费心。

宗妙纹:因为那时候你也不是掌门啊。

无情补刀。

正在输入中的回云真人,顿时语塞。

宗妙纹:我还感觉有点奇怪,元婴境不是能活一千年吗,你那么着急收罗延寿药材干嘛?

回云:你也不看看时代!这种灵气哪够人活一千年了,更何况境界的坍塌对我还是有损伤的。

回云:我只能活两百年了,多可怜。

宗妙纹:死难道不是更好吗?阴间的灵气更充裕,你修的回灵诀也刚好能让你变成鬼了也保持原来的修为。

回云:有趣,真是有趣的奇思妙想!既是那样的好,你不妨先替我去打探一番,我也好参考着来。

宗妙纹:难道鬼王难道不逍遥自在吗,还不用吃饭花钱。

回云:你可真会开玩笑,阴间也是要冥币的,像我这样在阳间都没钱的穷苦人,在阴间也好过不得的?

宗妙纹:那你延寿上面花多少钱?

回云:一年也就两百万吧?

我去!

凌乱的她,顿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作为真咸鱼的她完全想不出来该怎样平均一年花掉两百万。

捐……捐款?

回云:啊,除了寻常的药材,还得收罗些昂贵的天灵地宝,再有就是购入养颜的东西,护肤品调养品什么的。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回云:我可不想老那么快。

宗妙纹:告辞,我不配指点你。

洗漱过后,宗妙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长时间的奔波也让她感到有些疲倦了,故而今日就没有再服用醒神丹。

然而半夜还是有电话打来。

枯了。

谁大半夜的打电话,有事就不能直接发消息吗!

半梦半醒的宗妙纹接起电话,也没仔细看来电人究竟是谁,就如呓语般率先开口:“你打错电话了……”

“没打错。”

男子的声音过分地悦耳,让她依旧有种如在梦中感觉,那话语中的温情更是恍惚如梦。

“我不想等了,我明天就让私人直升机接你过来。”

“我想见你,像前世一样每天都可以见到你就足够了。”

只此一瞬宗妙纹就猛地清醒了过来,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着听对方絮絮低语。

“好。”

从何时起,这份感情变质的呢?

是在她随手赠送了小饰品,被还是霞儿时的他珍藏起来?抑或是荣宣宫之主离世的那天,她成了他的依托?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飘落,过往原来早已在她脑海中模糊不清。

“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比你明白的要早很多很多。”

哪怕,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也从来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