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千真万确!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
“哼,还能为什么,争功呗!孙家就是暴发户,一家子势利眼!”
“也只有他们家的人,才做得出‘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事情来!若不是他们把所有押运的官兵控制起来,说不定税银也不会丢了。也不会白白丢了大脸,被圣上责骂。”
“嗯。”俞清瑶淡笑着,听几个从没出过远门的闺秀们谈论“国家大事”,煞有介事的样子倒也挺可爱。她偶尔插一句嘴,全是启发性的,说到后面,连沉默寡言的元锦儿也忍不住参加进来,发表自己看法。不到一会儿,就谈论的热火朝天。
“我猜,那偷盗税银的人,那人肯定在码头出现过!”
“梦儿你说这个没有意义。谁想不到?可足足千人啊,难道全部抓起来?若依我说,那位学子也挺可疑。”
“锦儿,你说的才没有意义。那位盲眼学子是谁,清瑶表妹没有明说,你猜不到吗?”
“啊,难道是齐国……”
话题进行到敏感处,忽地转了个弯,很有默契的掩过。“我仍觉得孙家叔侄负有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不是!通江水师营是水师最精锐的官兵的,居然在眼皮底下被人偷了金子也不知道!孙俊超如果不是笨蛋,那整个水师营的人都是瞎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谁买通了贴身守卫,暗中把金子调换了?”
“不是。”俞清瑶摇头,简单的解释,“是轮班,上半夜十个士兵,下半夜十个……事先谁也不知道谁会被派去守卫。”
“这样还被偷盗了啊!平西侯一家果然是笨蛋……”
一炷香后,说得口干舌燥、心满意足的四姐妹歇了口气,花园也懒得逛了,命丫鬟赶快端茶来。再看俞清瑶,感觉亲近了不少,初见的隔膜不翼而飞了!
至于元姗儿,喜怒都摆在脸上,对与珊瑚的名字与她同音,大方的挥挥手,表示不介意了。
“算了,京城里叫珊瑚的女孩子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俞清瑶笑笑,“妹妹心底宽大。整个京城便是再多名‘珊’的女子,也不如妹妹的尊贵啊!”
不着痕迹的讨好,令元姗儿心情舒爽,嘴角高高翘起,得意的小模样比起刚刚生气可爱多了。
若没有前世记忆,俞清瑶才不会刻意挑起话题,化解跟元姗儿之间的心结。但现在,她知道旁的姐妹得罪了还不要紧,顶多吃些暗亏;唯独元姗儿,万万不能留下坏印象。
一来,就是今年,元姗儿的娘家表姐杨秀莲,入宫十年后生了第一个儿子,也是广平皇帝小儿子,鲁王,很快要从不起眼的昭仪封为妃子了——若是元菲儿跟舅婆一心把她送给七皇子为妾,舅父出面都未必管用,只有通过元姗儿求助未来最得宠的杨妃了。
再者,元姗儿有个嫡亲的好哥哥,元少华。卑劣小人元尚星谋得国公爵位后,是元少华暗暗花了两年时间收集证据,最后将其绳之于法——未来的定国公,就是元少华了。元姗儿自然水涨船高。
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得罪这个“鸿运连连”的小表妹,实在不划算。
所以俞清瑶才放下身段,与之交往。
当然,这跟生活阅历有关,换做前世,俞清瑶颇有傲骨,才不会为了跟谁交往对自己有利,从而刻意讨好;与谁交往无益,便冷落不理……她也变得势利了吗?
不!扪心自问,她只是不想重复前世,落得凄惨下场!
四个丫鬟托着红漆托盘,端了新沏的茶水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俊美公子哥,“呵呵,几位妹妹原来躲在这里谈论起国家大事了!”
俞清瑶听到男子声音,下意识的转身想要离开,那人立刻出声,“止步!表妹姓俞,莫非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俞诗仙,俞探花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