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俞子皓急急忙忙拉着两个同伴走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俞清瑶一撇嘴,心道,问问父亲的身体,这是什么天大的为难事情?前后不一啊,这小子明显没说实话。到底刚才他所说的“天大为难事情”到底是什么?
垂钓要宁静平和的心境,这会子她心思繁多,不能沉下心了,便把钓竿一放,懒散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漫步从水榭走出。一路看到各色珍奇的牡丹,遇到花瓣十分美丽的,就驻足观赏一刻。没多久,走到石子甬道上,距离花苑中的朱亭上越来越近,隐约可听见抑扬顿挫的争辩声。
俞子皓的声线是她最熟悉的,即便夹在十多个声音中,一样清晰的辨认出来。为什么争吵?她快步走近,等到距离朱亭只有四五丈的时候,忽然警醒!
晕啊!又中计了!
俞子皓哪里是什么“为难事”,分明是用好奇心勾着她来,怎么她一点防备也没,就顺从的过来了?
此刻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亭子里的或站或立许多年轻人,居中的那人头戴金冠,一身银白织锦四爪金龙袍,地位竟然是仅次于帝王的……皇子。
此人就是前世从来无缘一见,最后被腰斩了的七皇子了。也是目前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和他对面并坐的,同样头戴金冠,身穿海蓝色织锦水龙袍,乃是东夷使者团地位最尊贵的,东茗的二哥——襄王是也。可惜没他妹妹的绝世芳华,五官生得不错,就是体态太过丰腴,圆滚滚的跟面团一般。
这叫在场的权贵公子、国子监学子,都对大周多了爱戴的热情。毕竟,长得跟像猪一样的未来皇帝,看着就碍眼吧?
七皇子简直被衬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一样,高贵、神秘、华美、出众。不用他说话,自有舌厉如刀的嘴巴替他说,
“哼,自古两国和谈,只听说打败了要割地赔钱,没听说打赢了,还要年年岁贡!”
“不是岁贡,这是赔礼钱。我们东夷跟大周世代友好,前有长公主下嫁我国先国主,后有我东夷嫡出明珠嫁到大周,就好比世代联姻的通好之家。如今我们东夷先有天灾,后又兵祸,老百姓过得苦不堪言。难道身为通好之家的大周,不该尽力帮忙吗?况我们要求也不高……”
“还不高?每年三百万两的白银,几乎抵得了我大周三分之一的国库收入了!”
“阁下说笑了,大周疆域辽阔,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可能只有一千万的税收?连那弹丸之地的安南,随手送人十几万两黄金,眼睛也不眨的。区区三百万,对大周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要得太少,恐怕也失了大周的体面。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那我东夷上下,恐怕要怀疑天朝的诚意了!”
“怀疑就怀疑!”某些冲动的人已经撸起袖子,很不能上前狠狠的教训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谁怕谁来!有本事战场上真刀真枪,倒要看看你们东夷,能不能战胜我们的兵马大元帅!”
话刚说完,就被七皇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急忙有人拉着那冲动惹事的人。
可惜,已经晚了。东夷二皇子身后的幕僚冷冷淡淡摇着扇子,“你这狂生,说话可以代表大周吗?若是真要开战,请允许我东夷士兵护送我国公主和皇子回国!我等是受大周皇帝陛下的邀请而来,不想在此做客收到此种羞辱!来来来,我等回国后,必将亲赴战场,哪怕战死到一兵一卒,也绝不屈膝投降!”
俞清瑶听了,恍惚的在想,她来参加的不是徐侍郎家的赏花宴会吗?怎么东夷使者团的人到了,连金尊玉贵的皇子殿下也在?甚至两方人马唇枪舌箭,在谈判场外进行谈判?
很倒霉的,她想抽身而退也做不到了。有人激动的看到她,立马迁怒——这丫不是那谁谁?住在驸马府上的,很受诗仙提携。他也是东夷使者团的,听说这几天名声鹊起,该不会是跟这两个东夷幕僚一样,面目可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