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肚子一疼。
那是腹里的孩子，下意识的踢了她一脚。
宫部的抽疼，让姚艾瞬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抚摸着肚子，脑子清醒过来。
陈杰不明所以，他看见姚艾的眼睛突然清亮起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不想抽了？你要是不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伸出手，准备将消愁塞进嘴里。
却没想到，姚艾一个箭步，闪现般来到自己面前。
陈杰心里暗道：我还以为改性戒掉了，没想到还是一样。姚艾啊姚艾，你这一辈子只能当只毒狗。
姚艾伸出手，从陈杰的手中抢走消愁大烟。
陈杰笑得更加猖狂，跟以往一样，吵着要戒烟的姚艾，只要抽完之后便会更听他的话。
让她同时陪几个男的，她就陪几个男的，别无二话。
姚艾的手在接过消愁后，抖得不成样子。
她的眼里啅着泪水，缓缓将消愁大烟拿至面前。
陈杰在她耳边，缓缓说道：“抽吧，抽了你就舒服啦。”
可没想到，姚艾竟然高高将消愁大烟举起，而后狠狠摔在地上。用脚拼了命的去踩，将大烟踩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烟草散乱一地。
陈杰没想到眼前的变故，一时间愣在那里。
“喂，你干什么！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陈杰一把推开姚艾，当即蹲下，不断用手去捡地上的烟草。
而姚艾被他一推，整个人没有站稳，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疼痛，剧烈的疼痛，从下体一直传到姚艾的上身。
“啊！”
姚艾疼得哀嚎出来，她双手赶紧扶住自己的肚子。
“我下面好疼，快扶我去找大夫！我的孩子……”
姚艾疼得直冒冷汗，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保护好自己腹中的孩子。
而她的这一声叫喊，让捡烟草的陈杰反应过来。
陈杰的眼神里充满杀气，他凶神恶煞的瞪着姚艾。
“姚艾！你不抽就不抽，为何要作践消愁大烟！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全身身家买的？”
姚艾此时听不进去其他话，她只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快扶我起来，我的肚子好疼。找大夫，找大夫看看我们的孩子！”
陈杰将捡起的烟草，揣入上衣内，目露凶光的朝着姚艾走去。
姚艾一把拉住陈杰的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相公，救救我们的孩子！”
陈杰缓缓蹲下，然后反手就是一掌，扇在姚艾的脸上。
“住嘴！那不知道是你跟哪个老头怀的野种，也配说是我的孩子？”
陈杰抓住姚艾的衣领，将她扯了过来。
“我问你，为什么要坏我的消愁大烟？”
姚艾捂着自己被扇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杰。
“你说，这就是你的孩子。你说过的，你以后会对待他跟你亲生的一样！”
陈杰冷笑一声，而后回道：“那不是骗你的吗？不这样说，你怎么会去卖呢？”
听到陈杰的话，姚艾跟发了疯一般，不断的捶打着陈杰。
“你说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说你会跟爱我一样，去爱我的孩子！你说过的……”
陈杰没好气的打开姚艾的手，眸子里的怒火更上一层楼。
“是，我是这样说过。不过我不爱你的，所以一样的不爱你的野种！”
说罢，陈杰又是一个耳光，扇在姚艾脸上。
“贱人！软的不吃，吃硬的！好声好气给你抽消愁，你还不给面子！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你不出去卖，我吃什么啊？”
陈杰拎着姚艾的脑袋，又是一记耳光。
姚艾感觉腹部一阵抽动，一股又一股的巨痛传至她的脑海。
“你说什么我都依你，能不能先救我的孩子。”
陈杰见姚艾的双手一直护住那鼓起的肚子，心中的火气忍不住的冒出来。
“你的孩子，比我的大烟还金贵？就为了你的破野种，便要坏我的大烟？”
陈杰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提起拳头，对着姚艾鼓起的肚子打去。
“轰！”
一拳，打在姚艾的手背，可拳劲却透进姚艾的肚子。
又一拳，专门挑着姚艾护不住的地方，砸在鼓鼓的肚皮上。
“啊！”
姚艾撕心裂肺的惊呼，腹里好似刀割一般疼痛。
“我叫你坏我大烟！”陈杰反复念着这句话，拳头不停的砸在姚艾的肚子上。
很快，姚艾便感觉到自己的腹里，已经失去了孩子的活力。
“我的孩子！”姚艾开始求饶，“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带我去见大夫！”
陈杰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甚至开始站起来，对着姚艾的肚子乱踩。
几脚下去，姚艾的下体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染得她的裙子同样黑红。
姚艾甚至感觉到宫里卷成一团，似乎要将整个子宫分裂。而宫里的孩子，渐渐失去温度。
陈杰觉得还不够解气，去踩姚艾的腿手，甚至是脑袋。
姚艾躺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她能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慢慢逝去。
“孩子，我的孩子……”
姚艾的眼泪，跟落雨一般，沾湿她的下巴，流落至冰冷的土地。
她的脸上都是各种淤青，鼻子嘴巴不断渗出血水。
两只胳膊被打得外翻，里面的骨头刺破了表皮。
下体一片血污，分不清哪里是躯体，哪里是血液。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竟然开始缓缓清晰明朗起来。
在她的面前，好像有一枚西洋的玻璃镜。
镜子的那头，是她二十岁的模样。
没有淤青，也没有伤痕。
“妈妈！你在做什么呢？王爷爷，还要带我们去玩呢！”
门外传来稚嫩的童声，姚艾好像是认识这个声音，赶紧推开门出去。
啊，原来在门外站着一位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女童。
“妈妈，我们快走吧！”
女童朝着姚艾伸出胖胖的小手，催促着她赶紧牵住自己。
姚艾连忙上前蹲下，握住那一只小胖手，忍不住流着眼泪，露出了笑容。
“嗯！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女童还很懂事帮姚艾擦掉眼角的泪水：“妈妈，别哭。”
“嗯嗯，妈妈不哭，妈妈这是高兴呢。妈妈还以为……”
说到这里，姚艾瞬间惊醒。
眼前的一切，又如同碎片一般剥离。
她还是躺在地上，身上各处都是疼痛，而那个打她的陈杰却不见踪影。
姚艾缓缓抬起折断的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不到里面的微弱心跳。
“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还没见到世界的样子，就去了那边。是妈妈不好，都怪妈妈，对不起啊……”
姚艾不停地对腹里死去的孩子道歉，而她也放弃了自己的求生欲。
对她来说，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
“孩子啊，如果那是一个梦的话，能做长一点，该有多好……”
如果，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能得以改变，重获新生吧？
姚艾的手缓缓垂下，她的身体也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