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王朝,长平山脉,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峰边上,有一个矮小的坟堆,坟前有一块石碑,已略有风化痕迹,碑上歪歪扭扭,参差不齐的刻着“剑神兄弟之墓”,没有落款!
字很丑,可能读过几天书,学过几天字的蒙童写出来可能都比这字好看一些。
字虽有些丑,但若有一定境界的练武之人,见到此碑上刻字恐怕会大吃一惊,因这字隐隐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剑气。
又是风和日丽,无比平静的一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淡淡的白云缓缓飘过,清风带起长平山的树林沙沙作响。
偶尔会有一两只山雀从坟前飞过,或咕咕,或喳喳的叫一两声,像是在跟坟中长眠之人打招呼,亦或是向同伴传递信息。
偶尔也会有一两只松鼠蹦蹦跳跳的经过,像是寻找食物,可惜这坟前没有任何祭品,只有厚厚的灰尘。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突然,林子里惊起一群山雀,吵闹着向远处林子飞去。
俄顷,一个头戴一顶发黄草帽,肩上扛着一把三尺木剑,一手提着四坛酒,身穿着紧袖素布衣衫,脚穿一双编制粗糙草鞋的男子朝着坟堆方向,哼着小调缓步走了过来。
男子年个子不高,约一米又七,不胖不瘦,发黄草帽下是一张菱角分明,显得坚毅的小麦色脸庞,看上去约二十五六。
他脸上始终挂着如春日阳光般微笑,眉毛粗浓如剑,眼匣修长,但却始终眯成月牙状,眼角的鱼尾纹平添了一些这个年纪不该具有的沧桑。
缓步走到墓前停下,他朝着墓正对着的一个小村庄望了望,村庄距离此处十多里,但他似乎能看到村庄里跑来跑去的稚童。
凝望片刻后,男子对着墓碑席地而坐,放下酒坛与木剑,抹了抹墓碑上的灰尘,让字迹更清晰了一些。
“砰”一声轻响,他拔出一坛酒的木塞,放在墓碑前方,随即又拔开另一坛的酒塞,捧在手上。
“兄弟,我来了!我们最喜欢的陈年花雕,来,先走一个!”轻轻碰了下墓碑前酒坛后就杵到嘴边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才放下。
用袖子擦干嘴角,盯着墓碑上的字说道:“兄弟,五年了,我第二次来看你!这五年我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我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我打败了很多高手,剑神?我已经是了,只是字还是跟你碑上的一样丑,呵呵,这辈子应该是好不了。
剩下的,就是去杀了那个人,为你报仇!”
默默举起酒坛再饮一口微笑道:“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只是由我们四个人一起闯,变成了我一个人,果真还是有些寂寞啊!”
说完连着灌了好几口酒,望着天空,嘴角微笑,似乎在回忆当年四人一起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日子。
片刻后又说道:“天下也还是那个天下,只不过更乱了一些,你在时,我没能力帮你争天下,现在我有能力了,你又不在了,所以我也就懒得去管咯!让他乱去吧。”
他一口口喝着酒,对着墓碑一口口说着当年一处处地方,一桩桩事件,一幕幕画面。
他时而与墓碑前酒坛碰一碰,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手舞足蹈,一如当年那般样子,自始至终,他嘴角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对碑欢酌我自饮,自饮自忆我自明!不理堂高江湖远,只管饮酒独抒情。
不知过了多久,右手酒坛高举,却只滴下来两三滴,索性直接就开了第二坛,此时的他原本小麦色的脸颊微红,显然已是有一些微醺。
他继续对着墓碑说着话,像是单纯向墓中人汇报他这五年去了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杀了哪些人,时不时又说起他们之前的故事。
一坛酒又快速喝完……
他指着墓碑前酒坛说道:“小子,你酒量还是那么差,你这一坛都还没喝完,养鱼呢,反正她们俩也不在,那这第三坛还是我喝!”
说着他又拔开第三个酒塞。
“怎么?不服气啊,我跟你说你现在可不是老子对手!老子现在一只手打你十个!”
端着的酒坛向墓碑倾斜一些,像是有人跟他抢酒喝,他赶紧扯过来抱回自己怀里,大喝一口,他似乎在跟对面“人”争执了起来。
“哟呵,你小子不信啊,那本剑神给你耍几招,你可看好了!”
男子拎着酒壶的耳朵上的布条,站起身来,手一招,一旁的木剑飞到手上,斜插到背上剑囊中。
“剑一,初见星!”
话音一落,他身体呈俯冲式,右手握剑柄,双脚轻轻一蹬,他化作一抹残影向前急掠,拔剑出背囊,直指前方,剑尖划破空气,产生一道音爆之声,随后他骤然停下,而剑气却从剑尖出飞出数百丈,从前方一颗水桶粗细的大树中间穿过,继而大树拦腰截断,缓缓倒下。
他大饮一口道:
“剑二,现骄阳!”
随即双脚蹬地,他腾空而起数十丈高,与天空中太阳重合,旋即整个人与木剑都变得熠熠生辉,金光大放,此刻他就如空中的骄阳,刹那后,金光随着剑气快速聚集在剑尖前方,最后瞬间长大成十数丈左右的剑丸,如一轮骄阳。
随后他头朝下持剑指地,剑丸脱剑飞出,击中下方地面,顿时地面塌陷,出现一十数丈大坑,与剑丸接触的泥土,被灼烧得晶莹透亮。
旋即他轻轻落地,再次豪饮一口道:
“剑三,龙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