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老骨头了,早想歇歇了。你得多想想这孩子。若真落在了他们手上,那可是比永世不得超生还要残啊!”
雅妮低头看了看襁褓中正甜甜睡去的孩子,又看了看正微笑的爷爷。
用力的在老人的额头亲了一下。
转身而起,一跃几步的朝着岸边奔去。
牙地朗满脸的讥笑,轻声到:“哦?还想挣扎下?”
收起纸扇,一跃而出,飞射而去,速度之快竟然是带起了风啸之声。
雅妮奋力急奔,眼看离岸边也就几步,突然背后汗毛倒竖,危机感袭上心头。
忙一跃而起,一个转身背对湖面。
只见牙地朗手持一把纸扇,正向自己眉心刺来。
那扇身隐隐发着绿光,扇尖有着绿色的点点鬼火跳动,看得人心里发寒。
老人一声怒吼:“牙地朗!”震动天地。
牙地朗身体一滞,偏头看了老人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
就在他攻势一松之际,雅妮向前一脚踢出,直攻牙地朗面门而去。
风声才起,牙地朗已经收回纸扇,用小臂硬接下了雅妮的一踢,却身如泰山一点没退。
雅妮没有惊讶,顺势一蹬,身子往后猛然弹射而出。
牙地朗左手一下探出,擦着雅妮的腿而过,却是慢了半秒,只抓下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不甘心的一把甩飞鞋子,再次纵身向前,扇尖直指雅妮。
只是,这次才跃出去了数米,便是停了下来,扇尖如同被一道透明的墙挡了下来。
雅妮则稳稳的落在了一米开外的小船上,而那船正是牙地朗他们开来的。
两人四目相对,牙地朗满面寒霜,回头看着老人,大叫起来:“你个该死的老东西,我留你条狗命,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老人远远看向雅妮,大声叫到:“好好活下去,别再回来了!”
雅妮握紧拳头,用力的点点头,将孩子放到了位子上。
又将船上的绳子一下甩出,挂住了另一艘船。
随后发动了船,两条船便是一前一后的向着对岸而去。
牙地朗愤怒的一拳拳轰击在那透明的墙上,那结界泛起了阵阵白光。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小船,牙地朗一扫之前的文雅气质,双目通红,面目狰狞。
回头对着手下大叫到:“给我打,往死里打。”
三个大汉拿着木棍,一棍棍的敲在已经瘫软在地的老人身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及骨头碎裂的声音。
老人就那么硬抗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渐渐的失去了呼吸。
可即便老人死去,这结界也是没有半分崩塌的痕迹。
牙地朗惊异的又轰击了几下结界,可并没有什么用。
他愤怒的对着夜空嘶吼之后返回到老人身边。
在老人身上摸索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一把夺过身边壮汉手里的短棍,狠狠抽打在老人身上。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才气喘吁吁的收了手,对身边的人说到:“妈的!临死还要算计我一次。”
身边的壮汉憨厚的笑笑,没敢接话。
牙地朗见对方没接话,心下更是不爽,骂到。
“一群垃圾!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给我叫醒!”
而就在此时,小岛山顶的一座旧屋之内,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端坐在一个围棋棋盘之前,旁边的桌上还燃着三只香,烟雾缭绕而上,沁人心脾。
老者手里抓着两把小玻璃珠子,左手五白,右手四黑。
嘴里默念了几句祷文之后,双手平举到棋盘之上,轻轻松开。
珠子顺势掉落,除了一颗滚落到了地上之外。
其他八颗都稳稳的滚到了棋位之上,形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勺子型。
而勺子的勺内,正中心正是天元的位置,那里矗立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老者看到这,身体没有站稳,倒退了半步,呢喃到:“这?”
黑暗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一身道袍,不解的问到:“师父!怎么了?”
“我用九子占星术,竟占得这北斗犯帝之局。”
“啊?敢问师父是为何人而占?”
“就是刚才那妇人所抱的婴儿。”
“我这就去把她们追回来。”
“算了!由她们去吧!本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再说这孩子是那北斗还是帝,还犹未可知啊。”
“可那孩子分明是个四柱纯阴,且水旺无火的八字啊!此等八字也可统摄一方?”
“多嘴!天机玄妙,岂是你个竖子可随意参透的,给我烧水去。”
中年道士嘿嘿一笑,开门出去了。
老道士转身想一同出去,不想脚下踩到了一个异物,有些扎脚。
拾起一看,原来是起盘时掉落在地上的那颗白色珠子。
老道士盯着珠子沉思了半响,才喃喃到:“或者说你非正非邪,只是这正邪之间的一个变数?”
“哎!我瞎操什么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道士将珠子放回棋盘之上,做回了罗汉床上,开始闭目打坐。
另一边,小船之上,雅妮眼里的光渐渐散去,泪水夺眶而出,如同奔腾的溪流,久久不能平息。
她一边哽咽,一边将虎牙带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看着远处的彼岸,如同湖面般漆黑一片,心下一片凄凉。
对于这个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女人来说,除了这逃亡的一个月里零星接触到的那些人和事。
这村外的世界对于她来说,都是全新的和未知的。
在这时空的长河内,日出日落,春夏秋冬。
没有人会记得那些流逝的过去,或是未到的明天。
就这么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