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渊苦笑一声,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看到老人佝偻的背影,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他的心中,却不禁感到一股暖意流过。嘴角的笑意,也不由更浓几分。
秀秀则在临走出大牢时,回头望了陈子渊一眼。
落在陈子渊眼中,已然知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且会劝慰于奶奶。
这让陈子渊心中更加舒适几分,刚要回以一个感谢的眼神,眼角余光就瞥见,一名负责看守的狱卒,在俩人离去时,竟悄然走去将监狱关大门给关上了。
陈子渊心中疑惑的同时,不禁还升起一股不详的念头。
下一刻,陈子渊就看见那名狱卒在关上门后,还有意无意扭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见自己也看向他,薄如刀片的嘴唇,不由微微上挑些许,倒也没在意自己这些,只是转身朝监狱最里面走去。
很快陈子渊就听到,一声钥匙开锁的声音,从监狱最里面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厚重的脚步,由最里面缓缓朝外面行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陈子渊听到这个脚步声时,心里的那股不详之感,也愈发地浓烈起来。
靠近牢房边缘的身体,下意识朝后退去。
眼中浮现出一抹警惕,双脚已然摆出拳法架式,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出拳法招式。
咚咚咚的厚重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子渊难免受其影响,呼吸也跟着他的节奏开始跳动。
此时的监狱内,除开那狱卒外,再无其他官差。
高悬的烛火,在顺着牢房窗户吹进的夜风中,摇曳明灭不断。使得监狱内的环境,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很难保证,下一刻它会不会就此熄灭。
陈子渊已经后退至牢房内侧,将背紧紧贴靠在粗糙的墙上。
与此同时,一道异常魁梧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牢门处。
而那名狱卒,也带着冷笑,走上前打开了陈子渊牢房的门。
既而足足有着九尺之高的魁梧身影,便一步踏进了牢房之内。
直到这一刻,陈子渊才瞧清他的模样。
一张狰狞的古铜色脸庞上,一道从右眉处始,左下巴处终的刀痕,兀自横亘其上。
随着表情的变化,而不断扭曲颤抖。
尤其是当双脚迈入牢房内,对陈子渊露出一个冷笑时,这道刀痕就显得更加震慑人心了。
只听九尺大汉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小子,有遗言赶紧说。”
大汉的身躯如一尊铁塔,矗立在牢房门口处,正好将牢门堵住。
高挑而挂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明灭,映射出一道庞大的阴影,正巧笼罩于陈子渊所站之地,将他及周围一大片代入昏暗中。
陈子渊后背紧紧贴靠在牢房坚硬的墙壁上,双眼警惕望向出现的汉子,皱紧眉头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清楚,这应该是楚家父子针对自己的手笔。
汉子对此却好像有些不满,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小子,说话。”
陈子渊眉头再紧,盯着汉子的眼中,已然浮现一抹不善。不过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将双脚暗中踩出进攻的姿势,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
汉子见他还是不理会自己,有着一道刀痕的古铜色狰狞脸庞上,立马便露出了怒容。圆睁一对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喝声说道:“小子不知死活,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说罢,汉子迈步走向陈子渊,在地上踩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陈子渊死死注视着身高九丈的汉子,凝神屏息,握拳横于胸前。
正在前行的汉子,蓦然瞧见这一幕,不由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神情。
只是片刻之后,汉子便又迈开了步伐。脸上还不忘面露出不屑的神色,对陈子渊讥讽一声:“怎么着,小子还想跟爷爷过过招?”
汉子一直没完没了的念叨,让陈子渊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由暗骂一句:“废话真多。”
也不再刻意等待他先动手,脚下步伐轻轻一动,人便朝着汉子飞掠了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一丈左右时,骤然一拳轰出,直取其面目之上。
汉子心中顿时吃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半天答不出一个字的少年,居然也是一名练家子,还拥有这般迅疾的身手。当下赶紧收敛起轻视的心态,绷紧心弦小心应对。
不过脸上的不屑,却并未消散。
汉子很自信,就算眼前的少年是一名练家子,也绝对不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毕竟这些年下来,死在他手上的所谓练家子,尤其是年少得志的少年郎,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之数。
故而,他很自信,非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