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一过,天就冷了下来。
仙鹤不喜欢出来晃荡,没事就喜欢往凌芷霜的火盆旁靠近,恨不得把头埋进去。
凌芷霜每次瞧见凑近的仙鹤,都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小东西可以识相点,自己跳进去。
可惜,仙鹤不傻。
禁阁无人统领,对皇上来说,很麻烦。原本有事都是凌芷霜斟酌,她要是实在是处理不了,才来找皇上。
可凌芷霜不在了,何时移送原礼部尚书这样的小事都来询问皇上。
皇上觉得烦了,就问祝公公:“郡主的病还没好吗?”
“郡主玩心重,皇上要是不叫她回来,郡主能玩一辈子。”祝公公笑呵呵的回禀。
“外面都说,谁得到了禁阁,就等于掌控了朝臣,得到了天下。可谁知道,对于那个丫头来说,禁阁是锁链。”
皇上拿过一旁堆积的折子:“御史台每天不厌其烦的上折子,提醒朕郡主身份尊贵,凌家和别的世家走得也不算远。在禁阁久了,会生出狼子野心。”
他随手把折子丢回桌面;“狼子野心?郡主如今连禁阁都不想进。”
祝公公笑了两声,被皇上瞥了一眼才停住了。
他捂着嘴,笑着感慨道:“还不是陛下宠爱,如若不是陛下宠爱,郡主能这样肆无忌惮。”
“这难道还要怪朕吗?”皇上反问一句。
祝公公又笑了:“可不是要怪陛下,陛下如此倚重。不过,老奴看,陛下越是倚重郡主,郡主就越是危险。”
皇上的眼神凌厉起来。
“有些小人,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他们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不惜搞乱陛下的计划。”
皇上想起凌芷霜刺杀一事,又想起冷宫中的那位:“你说得没错,因为有誉王,才敢如此。”
凌芷霜再次被揪回去,皇上和她说了长穗的事情。当然,他出于自己的考量,隐瞒下了是前皇后帮联系的宫外。
“臣以为经历过生死的孩子,入禁阁,会比托付在一个寻常人家要好。她有天分能吃苦,还是个孩子,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怀疑到她身上。可结果竟然是她要杀我。”
凌芷霜脸上一片麻木,只有眼睛里泛着红和泪光。
“是臣识人不善,还好没有伤及陛下,请陛下赎罪。”她跪拜下去,腰背绷直了。
皇上让祝公公亲自把凌芷霜扶起来:“你怎么能想到这些呢?你虽然聪慧,毕竟是出身大家,这种肮脏下作的手段,你怎么可能懂?虽说伤心,也要尽快整理好心情。”
“是。”
凌芷霜演完戏,绷着脸回去了。
她这张脸蹦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她才进了禁阁的地牢。
没有她在,禁阁想要审问长穗,要动用禁阁的刑罚。
她米白色的囚衣上,有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