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就连百姓都不懂，边疆死了多少人。死的这些人，是否都是守卫边疆的士兵，还是住在边疆的百姓。”
一旁的矮墙边探出一节枯枝，凌芷霜脚步一顿：“他们就算记得，也只记得伤亡五万多而已。”
“你是想念你的父母了吗？”
皎玉记得，凌芷霜的父母死在了边疆。她觉得，凌芷霜的父母死在了边疆，那凌芷霜就不能在她面前放肆了吧？
如今看来，凌芷霜不是仗着家世耀武扬威的，就算凌家只剩下凌芷霜一个，凌芷霜也能在她面前放肆。
“殿下如今就只能想起我的父母吗？”凌芷霜脸色冷下来，刚刚面上的那一点伤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皎玉抿嘴。
离开小巷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肮脏的街道的一节：“如果有强敌进军我国，边疆的百姓，连这些人的日子都过不上是吗？”
凌芷霜没有回答她。
她转回了头，看向距离她只有三步的凌芷霜。她能看见凌芷霜脸上的嘲意，她并没有因此愤怒。
回去之时，皎玉自己一个人踩着脚凳上了马车，不让凌芷霜扶着了。
她一路上都很沉默。
快到宫门时，皎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我今天看见了民生，但不是全部的民生。我没见过更悲惨的人，不过，我能理解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了。”
凌芷霜抱着暖手炉，懒洋洋的问：“什么？”
“让我去和亲，不仅仅是我嫁一个人那么简单。我如果嫁去南疆，可以让两国之间和睦一段时间，那样边疆的百姓就能平安一段时间。”
皎玉双手紧握，搭在膝上。
凌芷霜能看见她的挣扎和不甘。
突然，皎玉的手一松：“我是公主，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好事，成为了公主，而是因为我父皇是皇帝，我才是公主。”
凌芷霜也不打断她这句废话。
“百姓用税供养我，我也该为了他们，去和亲。就算只能保一年的安稳，也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
皎玉松开了紧握的手：“我明白了。”
“这才哪到哪？”凌芷霜不好和皎玉说她是不会被嫁往南疆的，除非赵飞宇现在就暴毙。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凌芷霜下了马车，转身就见皎玉也下来了。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殿下可以不用下车。”
马车可以停在二门，进二门后有轿撵来接皎玉。
凌芷霜有些奇怪，皎玉不好好坐在车上下来做什么？
正疑惑着，就看见皎玉走到她五步外站定，屈膝行礼。
她向左划开了一步，心里琢磨：“这丫头是想干嘛？害我吗？你一个公主给我这个郡主行礼是想怎么样？想我被御史台的折子埋了吗？”
“今日你的良苦用心，皎玉受教了。”
凌芷霜听完皎玉这句话，紧绷的心弦断了，心想：“哦，对老师的礼节。怪不得出发前恨不得踩着我的肩膀上车，回来就不肯让我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