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生和文绮梦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语。
柳妃霏的左脸上有一道很深的裂伤，从眉骨贯穿到嘴角，仿佛是有人用什么带着倒钩的武器，把柳妃霏脸上的血肉剜走了一般。
好险这道伤疤堪堪绕过眼角，柳妃霏的眼珠子得以保存。
柳妃霏其实看起来也不算丑，没有惊天动地的美貌，但却很是耐看，第一眼就会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这一切被这道贯穿伤给毁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特别是爱美的女修士。
在这种情况下，白纱覆面，帷帽加身都不再奇怪，甚至很是合理。
文绮梦简直目瞪口呆，半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甚清楚的愤慨，问道：“谁干的！”
柳妃霏的脸色却因为文绮梦的这种“同仇敌忾”变得好了很多。
她之前总怕，怕自己这幅样子吓到别人，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怕有人在背后说她的不好。
但是……这些事情总要去面对。
她没有看错人。素练仙子早死，但是南虚子将文绮梦教养得很好，文绮梦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为人正直又热血。
虽然傻了……不是，虽然冲动了点，但是无伤大雅。
莫秋生的眼神也透着一股怒意，声音冷淡道：“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
柳妃霏见这两人比自己还要气的样子，没忍住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她毕竟也是出窍期的修士，这点笑意还是忍得住的。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身上有一门傀术传承，是在极南的一个妖修洞府里面获得的。那洞府的主人早已飞升，这样的洞府是最为抢手的，我当时也是碰巧遇见洞府三百年一开放的机会，想进去碰碰运气，就去了。”
“结果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个魔界的人。”
柳妃霏的语气里有些疑惑。
“那魔修有些奇怪。我见过很多魔修，大多魔气和血气都会并行存在，但是这个魔修很奇怪，他身上只有血气，没有魔气。”
“但是他身上的血气几乎冲天而起，甚至是普通的佛修法宝碰到他的血气都会被污，无法再继续使用的程度。”
“我进去的晚一些，并且是被秘境随机传送到他身边的一颗茂密大树之上。林子很是茂密，我躲在上面，只要我不出声，不动，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发现我。我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鬼使神差地，我留了下来。”
“而很快，就有另一个人往这个方向来了。”
“过往我曾经随前师门参加过很多集｜会，而来人我曾经在集｜会上见过。那是谭家现在的家主，谭明远。”
她说到这里，莫秋生和文绮梦都有些吃惊。
柳妃霏声音平缓，继续回忆道：“他们在一起说了些话，因为我立得比较远，没有听清楚。很快他们就出发了，我就一路躲躲藏藏，跟在他们后面。”
“但我那时候的修为实在很低，我看不出他们的修为，但能感觉到在我之上，特别是那个魔修。很快我就被发现了，那魔修轻轻打了个呼哨，就有一个快到我几乎看不清楚的铁制宝器，直接打上了我的脸。”
“我那时候以为我死定了，连滚带爬往外跑，却歪打正着，正好撞上了有傀术传承的那位魔修临死之前设下的幻境里。”
“那幻境同时只容一人进入，不能更多，我因此而得以保全性命。”
“但是我的脸……”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已经长成的疤痕，语气里透着悲哀：“却永远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