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贤王的臂膀之一,且和她有灭族之仇!
阳山公左手捏着信,右手摸着山羊胡,细细地思索端详笔迹,眉头紧锁。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便能将这静谧打破,议事殿内挺立在红柱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阳山公恭敬地呈上信件,崇敬地弯腰立在一旁,道:“回禀皇上,此信的字迹并非怀昌世子的!”
爬伏在地上的梁朝心里一喜,立刻哭着哀嚎,“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啊!请陛下明查,请陛下明查啊!”
“混账!”皇帝心里一直被安平不尊重而藏着的火气,一下子窜上天灵盖,“安平!陈敬柏!你们好大的胆子!”
“陈敬柏!你是户部尚书当够了吗?竟敢陪着安平如此胡闹!来人!”
“陛下!”安平朝着皇帝行礼,道:“臣女还有话说!”
“闭嘴!朕不想再听你多言!若是你再胡言乱语,朕必治你大不敬之罪,下大理寺狱!”
安平脸色陡然一冷,看着皇帝,不顾他的威胁,不紧不慢道:“臣女昨日派人给父亲送了家书,详细道尽昨日之事,并言明今日陛下会在议事殿给臣女公道,快马加鞭,想来明日此时,家书必会到父亲手中。”
皇帝眼睛一眯,刚才气急想要治安家之罪,此时听安平之言,想到她口中的辅国公,心底到底有几分忌惮,哪怕此时厌恶安平至极,也只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有话快言,若不能证明自身清白,朕绝不再饶恕!”
安平朝着皇帝福身行礼,转而看向阳山公,“阳山公是当真认为此字迹非怀昌世子所有?”
阳山公垂首,“是!”
“绝无看错?”
“绝无!”
“愿为之承担一切后果?”
阳山公微微迟疑,贤王轻咳一声,他点头,“愿意!”
安平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让整个议事殿皆是一怔!
她看向窗外的太阳,估摸着时刻已到,猛地一拂衣袖,“好!好的很!既如此,便等老帝师到吧!”
此话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在议事殿内引起轩然大波!
贤王与阳山公猛地看向安平!
朱漆红门应时而开,冬日暖阳下,一道道穿檐的斜阳光柱,映照在一抹颀长清瘦的身姿之上,他凤眼微眯,须眉微张,步履却依然轻缓优雅,一身月牙长衫裁剪得恰到好处,随着他缓步而行,如诗似画,当真是风采无二、绝代风华,就如一幅淡青浅赭的写意画,让人心神向往。
他的身后跟着拄着拐杖,年事已高却仍然精神矍铄的老帝师,老帝师目光炯炯有神,刚正无私。
贤王等人脸色遽白,心里纷纷暗道一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