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瞧着这黏糊在一处的两人,口中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现在的女子实在是不知下贱,竟是一进门就要撩开袖子,让人摸来摸去,实在是不知羞耻。知道的自然知道这是干柴烈火的一对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唱十八摸的下流戏台子呢。”
小粉荷不为所动,只慢条斯理的扯下袖子,口中呜咽道:“三郎如今有了新人,奴家这旧人还是走吧,不然没地招人讨厌惹人嫌。”
小粉荷说话间,抽抽泣泣,推推搡搡就要离开。那三郎如今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放小粉荷离开,于是急忙揽过小粉荷的肩头,口中“宝贝儿”,“心肝儿”说个不停,“小粉荷你切莫离开,你不是旧人,她也不是什么新人。”
“那她又是什么人?为何会黑天半夜还呆在你家中?”小粉荷伸出手指指向桑叶。
“你莫要管她,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三郎搂着小粉荷,口中安慰道。
“如今便是连无关紧要之人也能呆在三郎家里头了吗?”小粉荷掏出帕子,委屈道。
“三郎,你方才说的什么?”桑叶心神恍惚,一脸痛楚。
“小粉荷你莫要胡思乱想,就是这婆娘,不知从何时瞧见了我,之后便日日的死缠烂打,无论我说什么狠话她都不肯离开。甚至还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吵着闹着要嫁给我。”三郎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带着得意的成分。他看也不看怕桑叶一眼,只小意哄着小粉荷。
“她竟然看上你了?三郎方才不说,我只当这是三郎新买的丫头呢。方才还想着,三郎怎地买了个这么丑模样的丫头,想来是价钱便宜的缘故。”小粉荷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就她这模样,只怕倒贴一百两银子也没人要。”三郎哈哈大笑。
“三郎说的哪里话……奴家听人说……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头……有人就喜欢这般模样的……丑丫头……”小粉荷笑得前仰后合,她倚靠在三郎怀里头,看向桑叶的目光一片冰冷,“何况这丫头虽说是模样丑些……身材又健硕……但是保不齐有人就是喜欢这种癞蛤蟆……”
“你说什么!”桑叶愤怒道。
“奴家倒是没有听到骂人的话也要听两遍的人。既然你想听,奴家就再好心告诉你一遍,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就有喜欢这种模样丑陋的主顾,不为别的,只因为价钱低廉。”
小粉荷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的说完,又歪在三郎怀中,捂着嘴巴“咯咯”的笑出声来。
三郎被小粉荷撩拨的心中发痒,于是揽过小粉荷的肩头,一面又对着桑叶喝骂道:“没有眼力见儿的东西,瞧见有客上门,不知斟茶倒水,只跟个棒槌一般杵着,也不知道那一双眼睛是干嘛使得。”
桑叶气的咬紧了牙关,只恨恨的看着三郎,口中气的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斟茶倒水!”三郎呵斥道。
“三郎你莫要骂她了……”小粉荷突然为桑叶求起情来,她一脸同情看着桑叶。
桑叶面红耳赤,似是被人重重掴了几个耳光,她喘着粗气,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道:“奴家这就去为贵客斟茶倒水去,只怕奴家斟了茶倒了水。这半夜上门的贵客,没有福气喝。”
“奴家还是走吧,似是奴家这般命薄之人,只怕喝不得三郎家的茶水。”小粉荷复又掏出帕子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