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有些受宠若惊,不知穿云何时变得如此守礼,她心中早有了打算,所以决不能放穿云出门,于是面上也带出了笑,“穿云莫要如此多礼,待会儿奴家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
张婆子面露神秘,引得穿云追问道:“何事?”
“这两日娘子一直念叨着想吃西市的糕点,奴家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地方,所以还想穿云你引着奴家过去,也好让奴家认认路。”张婆子看着穿云的脸色,口中试探道。
“咱们二人一同出门,只怕不大妥当……”穿云似笑非笑道。
“这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张婆子放了心,口中说道:“这娘子身旁是离不得人的,春花石娘她们二人自然不能出门,郎中又有事做,所以奴家只能来跟你商量。”
“你说娘子此番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娘子也没有过份的要求,不过是想吃些糕点罢了,你说奴家怎能不全了娘子的心思?”张婆子放低了姿态,只垂着手中的鲫鱼,口中可怜巴巴的说道。
穿云盯着张婆子看了一会儿,只见着张婆子目光坦荡,便是连手中的鲫鱼也没有颤动一下,于是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咱们何时去?”
“待早饭过后。”张婆子意味深长道。
都说一顿饭的功夫很快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但这一顿饭的功夫在张婆子心里头可算是度日如年。她好不容易收拾妥当,那太阳都晒到西边墙根儿了。
张婆子换了一身新衣裳,又在头上簪上了金簪子,她手腕上还带上了宋如是赏的金镯子,整个人瞧起来倒像是哪家养尊处优老夫人。
张婆子同穿云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巷子,穿云依旧穿着清晨的衣裳,手上的折扇一时展开,一时合上,瞧起来很是轻松随意。
张婆子凭着印象引着穿云朝着西市而去,离西市两条街的街坊有条小巷,这巷子狭窄,但却很长。若是两人对面而过,那便是要侧着身子,不然便挪腾不开。
这厢张婆子穿云进了巷子,而巷子的另外一头,媒婆张氏挽着欢儿姑娘也扭腰摆胯的进了巷子。
即便巷子再长,这两方人马也总有相遇的时候。
欢儿姑娘老远就瞧见了穿云,她掩口笑道:“嫂嫂果真疼我……”
媒婆张氏拍了拍欢儿姑娘的手,口中劳苦功高道:“欢儿姑娘明白就好,为了欢儿姑娘只恨不能跑断了奴家的腿。”
“奴家自然明白。”欢儿姑娘的声音有些尖细,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说话,“奴家定然会时时记住嫂嫂的好处,到时候有了机会,定然回报嫂嫂。”
“奴家就知道欢儿姑娘是个有心的……”媒婆张氏笑道,“奴家也不图什么,只要欢儿姑娘日后不愁吃不愁穿,若是奴家日后上门,姑娘给奴家口茶喝,奴家就算是心满意足了。”媒婆张氏说话间看向欢儿姑娘。
欢儿姑娘看了一眼穿云,心中愈发满意,于是讨巧的话更是说个不停,“嫂嫂说的哪里话,日后嫂嫂但凡进了奴家的门,奴家自然跟相公两人为您鞍前马后,莫说是茶水糕点,便是嫂嫂一高兴,住上几日,那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