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窗棂透出的光亮,仔细的看着银镯子的成色,而后口中轻声嘟囔着说道:“这银子虽说份量不轻,但未免有些老旧,若是到匠人那里化了银子,再打成个银簪子倒是不错。”
欢儿姑娘打定了主意,便把这银镯子塞在怀里,而后铺平了被褥,这才不慌不忙的出门屋子。
后院树上站着一人一猴,欢儿姑娘看了一眼,口中唤了一声,“穿云哥哥?”
穿云眼皮子动也不动,只对着悟空说道:“悟空快些喝,不然这胡麻粥一会儿就凉了。”
欢儿姑娘听到这话,定睛一瞧,果真瞧见穿云手上端着个瓷碗,那悟空正就着碗喝粥。
“穿云哥哥……那胡麻粥是给娘子煮的……”欢儿姑娘又急又气道。
“不过是锅里剩下的一口,我瞧着占地方,这才给悟空喝了。”穿云理所当然道。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委委屈屈的说道:“穿云哥哥镇日里惦记着悟空,你却不管奴家……”
欢儿姑娘幽幽吐出一口气,仰着脖子对着树上的穿云说道:“穿云哥哥今日无事,便先下来听奴家说两句话。”
“悟空正喝粥呢。”穿云拒绝道。
“奴家来了这几日,也不见穿云哥哥提起咱们的亲事。”欢儿姑娘愈发委屈道:“穿云哥哥这不是存心让奴家难堪,这番不清不白的让奴家住在这里,又是何故?”
“你若不愿,我这会儿便送你离开。”穿云等得就是这句话,于是抱着悟空下了树,面上自是一副期待之色。
“奴家不走!”欢儿姑娘斩钉截铁道,她扭着腰肢,搔着头上玉簪,声音又娇软,她的声音似是尖细的指甲,轻轻地骚着穿云的周身,“奴家生是穿云哥哥的人,死是穿云哥哥的鬼,奴家不走。”
欢儿姑娘一脸的情真意切,口中更是情意绵绵,“奴家自打那一日一瞧见穿云哥哥,心里头便只有穿云哥哥一人了。”
“穿云哥哥,咱们可是正正经经过了媒人的,虽说是现今还没有说下日子,但是奴家会一直等着穿云哥哥的。”欢儿姑娘眼巴巴的看着穿云,扭着身子就要靠到穿云身上。
穿云惊吓之余,只得抱着悟空又上了树,他惊魂未定之间,又瞧见春花站在厢房门口,正脸色苍白的看过来。
“春花,你莫要听她胡说八道。”穿云在树上吼了一声。
春花不语,转身回屋去了。
于是这院中有树,树上有穿云,树下有欢儿姑娘。
待欢儿姑娘出门之时,太阳晃眼,她手搭凉棚出了巷子,只瞧见巷子口站着个小郎君。
那小郎君一身红色澜衫,头上戴着个金冠,因着背对她的缘故,所以她并不能瞧见小郎君的模样,但这并不妨碍欢儿姑娘的春心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