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窗开半扇,露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再远处又有那明净的蓝。
张婆子进屋的时候瞧见宋如是坐在案几旁,登时变了脸色,口中不免嘟囔道:“娘子这是做什么?怎么愈发不听说了?昨夜深更半夜还不睡,今天一早又坐在此处。”
“娘子当中不知其中的厉害,奴家的话娘子也不听,娘子莫不是非要奴家告到郎君那里不成?”
张婆子把木盆搁在案几上,又在水中浸湿了帕子,正是趁着这会子功夫,口中又有说辞,“娘子你莫要嫌奴家啰嗦,奴家也是为了娘子打算。这女人家的身子最是重要,若是伤了身子,莫说是使不出力气,便是时间久了,这男人岂不是要借机纳妾?”
宋如是搁下手中狼毫,抬头看向张婆子,口中疑问道:“张婆子你莫不是知晓了不成?”
“奴家什么也不知晓!”张婆子连忙否认,她看着案几上的信笺上写着黑压压的字,口中便转了话题,“娘子给谁写信呢?”
宋如是慢条斯理把那信笺折了折,收起了信笺,又不紧不慢的接过帕子擦了手,方才说道:“并不是什么信笺,不过想到一句诗词,生怕忘了,便赶紧记了下来。”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娘子竟然还有这闲工夫?”张婆子口中发急,又探头去看里间的床榻,口中又问道:“郎君昨夜可曾回来?”
“不曾。”宋如是摇了摇头。
张婆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脑中不停闪现昨夜的情形,眼神不由自主的锐利起来。
张婆子想得专注,并没有留意到宋如是递过来的帕子,于是主仆二人一个伸手递帕子,一个面色凝重眉头紧皱。
吉祥客栈,后院,小伙计吉祥手中拿着个斧头,脚边零落堆放着一些柴火。
他的脸颊又亮又肿,却并不是很疼,不过是模样瞧起来怪异一些。早些时候,平哥瞧见他这副模样,登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小伙计吉祥便躲在后院,打了水,砍了柴,又把掌柜的换下的衣裳清洗了一番,挂在后院的浸了油的草绳上。
先前阳光还停留在墙头上,过了不多一刻钟的功夫,阳光就洒在了湿衣服上。小伙计吉祥搬了个小板凳,又坐在太阳底下,拿了根草绳子仔细的倒腾起来。
他心思巧,手指又灵活,那草绳子被他编出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他低头摆弄着草绳,再抬头间瞧见身前站着一人。那人不知何时来的,又站了多久。
小伙计吉祥抬头看向那人,不免有些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这人的模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鼻若悬胆,剑眉星目。
小伙计吉祥肚子里头统共就这几个词,于是翻来覆去心中想着,一双眼睛却是定定的看向那人。
“你是谁?”小伙计看了那人半晌,那人也看了他半晌,小伙计吉祥突然腼腆起来,于是开口问道。
“给我。”那人冲着小伙计吉祥摊开了手掌。
小伙计吉祥愣了一下,方才把手上用草绳编的小兔子递给了那人。
“给你。”那人惜墨如金,随手给了吉祥一钱银子,而后便拿着那草绳编成的兔子,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