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情的也就信了。先前郎中并不理会,谁知有一天来了个小娘子,那小娘子听到郎中的声音就浑身发抖。”穿云又叹了一口气,“正巧她是个没有眼睛的,当时的情形很是混乱,郎中身上被人扔了烂菜叶,还有个小童竟然冲着郎中的脸啐了一口。自打那日之后,郎中就再也不去铺子里了。”
“那石娘不知这里头的缘故,只镇日里冷嘲热讽,郎中不愿呆在家里,就背着药箱四处闲逛。”
宋如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人未免太过赶尽杀绝。”
“这还只是开始,郎中后来出门的时候,不知怎地被认了出来,场面也甚是难堪,到最后郎中索性就直接出城去了。”
“她那铺子如今开不得,倒是也叫奴家的铺子开不得。”宋如是慢慢说道:“她也不仔细想想,此事的起因又在何人身上。”
“她如今过得如何?”宋如是看向穿云。
“她如今过得倒是不错。”穿云为难道。
“很好。”宋如是冷笑道,“既然她过得不错,咱们便也真心为她高兴。”她话毕之后,蓦然转了口风,语气甚是柔和,“她家那郎君为人如何?”
“瞧起来倒是个端方的,自打娶了六娘进门,便一心一意的宠着,不过那六娘始终对他爱搭不理,他却只一味地贴上去。”穿云回道。
“这人倒也是个痴情的。”宋如是叹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这人倒是痴情。”
宋如是一脸同情,口中叹道:“听闻那水月胡同里头住着个张媒婆,这张媒婆最是心善,便让她寻个孤苦无依的姑娘……”
宋如是话说一半,引得穿云猜测道:“娘子的意思是,再给那六娘的郎君纳上一房妾室?可是那郎君眼里头只有六娘。”
“那便是了。”宋如是笑道:“这郎君就是因着只有六娘,这才受了这许多的苦楚,此番身边也缺一个知冷知热的,不然这郎君也太过可怜了。”
宋如是掏出帕子,口中感叹道:“奴家此番也是为人母者,实在看不过这般的可怜人。”
穿云纠结的看着宋如是,实在不知是该附和,还是该反驳,不过想到那六娘吃瘪的模样,他心里头又暗自高兴了起来,“娘子说的是,也虽说是没有生过孩子,但是瞧见这般的可怜人,心里头也实在过意不去。”
穿云亦是叹了一口气,“这路上走着的,那瞧着可怜的,未必真的可怜,那些个锦衣玉食的,也未必没有烦扰。”
“那六娘的郎君实在可怜,咱们该请上张媒婆为他好生的谋划一个合心意的姑娘家。”
“穿云就凭你这句话,便当浮一大白。”宋如是夸赞道,“这姑娘家不论家境,只要是个小意的也就是了。”
“若是这姑娘家里头有个混账的兄弟,又有一对儿糊涂的爹娘,那便再好不过了。”穿云贼兮兮的笑道。
“这还不够,主要还在这位姑娘身上,这位姑娘最好聪明一些,这样才能讨了那郎君的喜欢。”宋如是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