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口中无奈道:“也罢,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说什么?”张婆子搁下手上的木盆,双手叉腰,瞪着道长。
“悟空的汤药呢?”道长转了话题。
“还在火上坐着呢……”张婆子话说一半,就听到“嗖”的一声,而后又从房梁上传来“吱吱”的叫声。
她抬头一瞧,原来说话间,这悟空已经上了房梁,正冲着床榻上的道长呲牙咧嘴。
“你这猴子倒是成精了……”道长无奈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张婆子一槌定音。
这偏殿渐渐有了药香味,微微苦涩的药香,萦绕在偏殿之中,于是那神像面上仿佛也有了愁苦的模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月上中天,宋如是拿着酒盏,一手托腮,口中喃喃说道:“可惜可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宋如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口中慢慢的说起胡话来。
月光明亮,这院中渐渐有了凉意,石娘豪饮一番,很快就醉的满口胡话,而后第一个下了酒桌。
“世事自来如此,想留的走不了,想走的留不住……”宋如是又是一声长叹。
第二个被拖走的壮士,壮士心情痛快,空着肚子喝了三杯,而后便有了几分醉意,他其实是被石娘灌醉的。春花不放心壮士,于是也跟了过去。
于是这酒桌上便只剩下宋如是一人,她醉眼朦胧,又倒了一盏酒,慢慢品着。
“阿如你醉了……”清越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奴家才没有醉……”宋如是娇嗔道:“郎君你瞧这月色皎皎,可不正是饮酒作乐的好时机?”
“饮酒作乐?”李诃的声音愈发温柔。
“正是饮酒作乐……”宋如是认真点头道。
“何为饮酒作乐?”李诃问道。
“饮酒作乐便是随性而为……”宋如是说话间,转过头去,她扯住李诃的衣袖,口中笑道:“饮酒作乐,莫不是也要奴家教你不成?”
“阿如若是愿意,我自是求之不得。”李诃的手指微微发凉。
宋如是拉着李诃的手,把微微发烫的脸贴在李诃微凉的手心,口中娇嗔道:“怪不得那么些人醉生梦死,醉生梦死便逃离了喜怒哀乐,这心里头只剩一腔的欢喜……”
“都说随性而为……可惜可叹……谁人能够随性而为?”宋如是话到最后,丢开手去,又要去斟酒。
“阿如,莫要再喝了。”李诃探身拿过宋如是面前的酒盏。
宋如是回身抢了过来,她把玩着酒盏,又提着那歪嘴酒壶倒了酒,“便让奴家能随心所欲这一回罢……”宋如是小口喝着酒,醉眼朦胧间,她突然问道:“郎君今日怎么穿的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