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若把此物送给我。”二郎从春花手上取过树叶,口中笑道:“这一枚树叶原是平平无奇,但是入了春花姑娘的手,那便是上好的东西了。”
春花脸颊红得似火,“二郎莫要打趣,这不过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树叶罢了……再说奴婢不过是个顶顶寻常之人……”
“春花你可知我的心意?”二郎探身看着春花,在春花小鹿乱撞的眼眸之中,他微笑道:“再说春花姑娘并不普通……”
春花心如鹿撞,又四下去看,只见那街坊之中偶尔有人看过来,她便愈发讷讷说不出话来。
“春花,你还没有回答我。”二郎的声音又轻又低,听得春花愈发的抬不起头来。
她低头看着鞋尖儿,未开口回答,便又四下张望,这一看倒是在当铺的屋檐底下看见个乞丐。那乞丐方才她便瞧见过,正是口吐黄痰的那一个。
那乞丐靠墙立着,神色懒洋洋的,一双赤脚就踩在当铺屋檐底下的青砖上,隔了一会儿,他便重重咳上一声,伸长了脖子,而后“啪”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春花收回了目光,对上二郎的眼神儿,她只哼咛着说道:“奴婢方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那我便再说一遍。”二郎好脾气的说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春花,你可知晓我的……”
“奴婢知晓了……”春花甚是羞怯,一张脸又热又烫。
“只可惜是在这街坊之中……不然……”二郎话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
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身一瞧,只见巷子里冲出个姑娘来,那姑娘身穿黄衫,大着肚子,只一路的哭嚷过来。
“黄丫头?”二郎心中担忧,便迎了过去,还未到身前,那黄丫头便扑了过来,只窝在二郎怀里头哭的灰天暗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二郎又是低声哄劝,又是软语安慰,谁知那黄丫头哭的越发厉害,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二郎又是心疼又是不安,他又哄了两句,那黄丫头索性搂住了他的脖颈,口中终是哭嚷出来,“二郎……出事了……出事了……二郎……”
二郎暗道一声不好,只焦急道:“黄丫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些说啊?”
黄丫头哭的喘不上气,只靠在二郎的肩头痛哭,好一会儿,她才喘着气,惊慌的说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二郎登时着急起来,他扯开黄丫头的胳膊,只口中催促道:“母亲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老夫人……她……老夫人她……”黄丫头几乎站不直身子,只扯住了二郎的胳膊,脸色苍白,面色仓皇,一双眼睛满是恐惧,看得二郎心中一沉,他一把推开了黄丫头,撩起袍子就朝着巷子扫跑了过去。
他跑出了几丈远,又立住了身子回头去看,方才的树底下哪里还有春花的影子。
二郎吐出一口气,也不去看枯叶似的黄丫头,只撩开了袍子,大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