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眼睛一亮,生怕六娘子会反悔一般,只顺势把那料子搂入怀中,低头看着怀里头缎子,“这一匹缎子只怕也要十两八两,如此倒是让六娘子破费了。”
“辛姨娘模样生得好,这胭脂色倒也配你。”六娘子浅笑道。
辛姨娘抚摸着怀里头的缎子,这匹缎子华贵,穿在身上定然能够增颜添色。她心里头欢喜,脑子便活泛了起来,“奴家前几日还见元阳姑娘新得了一枚玉簪,元阳姑娘可是宝贝的不得了,只把那玉簪日日戴在头上,瞧见奴家,她便要故意的炫耀起来。”
六娘子微微一笑,“这匣子里也有一枚玉簪,你便拿去罢。”
辛姨娘心里头欢喜,这才去看六娘子面前的匣子,那案几上放着三只匣子,一只长一些的,还有两只巴掌大小的。
辛姨娘一手抱着缎子,一手接过匣子,她急不可待的打开匣子,匣子里是一枚腊梅玉簪。
那一枚玉簪波光流转,簪首雕琢着五瓣梅花。梅花雅致,有那润泽通透,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这一枚梅花玉簪的梅花却是艳如朝霞。
辛姨娘面上掩饰不住的雀跃,只口中笑道:“这玉簪的颜色,倒是与这缎子正相配,如今天气越发冷了,还得快些做了秋裳,若不然就赶不上时节了。”
六娘子点了点头,又把另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推到了辛姨娘面前,“这一枚玉簪是给元阳姑娘的,你便给她送去吧。”
辛姨娘面上的笑意登时僵在了脸上,口中不甘愿道:“元阳姑娘镇日里窝在老夫人屋里头,成日里也不见元阳姑娘过来陪六娘子说话,合着这玉簪还得奴家给她送过去。”
“奴家给送过去倒也无妨,就怕元阳姑娘去了老夫人院里头,反倒让奴家扑个空。”
辛姨娘看着面前案几上的匣子,巴掌大小的匣子,面上画着图纹宝相花,也不知里头的玉簪成色如何?
“奴家乏了,你便去罢。”六娘子似是不愿多说。
辛姨娘不情不愿的拿起匣子,暗地里掂量了一下,这才不甘不愿的出门去了。
她方才出了门,面上过了冷风,院里头脸颊却有些发烫,她回身看了眼正房,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她捏紧了手上的匣子,扭身回了厢房。
厢房里头此番已经是三伏天儿了,且不说躺在榻上的安氏掀开了被褥,只穿着件儿家常的袍子,另外还扯开了衣襟。
再看痣丫头,刘海黏在额头上,有气无力的跪在地上,身前的青石板上湿津津的,不知是流的泪还是出的汗。
辛姨娘搁下了料子,便去开手上的图纹宝相花匣子,匣子一开,她就变了脸色。
这一枚玉簪黄澄澄的,竟是一块儿上好的黄玉,雕琢成了牡丹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