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账房先生能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自然感激不尽……”椿儿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账房,口中连声道谢,“奴婢打心眼儿里觉得您是个好人……您若是肯放了奴婢……奴婢以后便是您的亲闺女……逢着过年过节……那四样蜜饯点心自然是少不了的……奴婢的月钱不多……但情愿分给您一半……只求你给奴婢指一条明路……”
那账房的趁着椿儿说话的功夫,伸手攥住了椿儿的手,口中声音透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笃定,“这一双手真是软和,倒不像是做惯了活儿的手,你若不开口,旁人只当你是哪家的小家碧玉。”
“账房先生……”椿儿躲了一下,只口中低声道:“奴婢这些年也存下了几两银子……待您放了奴家……那几两银子便全是你的……”
“你这丫头实在嫩了些……”账房的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一回说话的时候,他只把那椿儿拽到了怀里头。他手掌摩挲着椿儿的脸蛋儿,口中满足道:“虽是要多费些功夫,这嫩雏自有嫩雏的妙处……”
椿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待要躲,偏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只软成了一摊泥,她瞪着眼睛不敢去看那账房,只带着哭腔说道:“奴婢还未说亲……求您放了奴婢罢……奴婢给您磕头了……”椿儿弓起身子,在那账房的怀里头磕起了头。
那账房的搂紧了椿儿,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厢房的力气仿佛都用到了身上,说话的声音倒极为温和,“几两银子,你便要收买了我不成?”他又凑到椿儿的耳朵边儿,低声说道:“你若应了我,我便给你十两银子。”
椿儿身子一僵,他隐隐闻到那算命的身上有股子难闻的味道,像是被打死的老鼠,又像是隔夜的剩菜,她脑中混混沌沌,一时想到那十两银子能买一处僻静些的院落,一时又想到那十两银子便是一份丰厚的嫁妆,她思来想去,再回神儿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发凉,低头一看,原是衣裳敞开一半,只透进来一阵阵的凉风。
“不成的……不成的……”椿儿手忙脚乱捂住了衣襟,口中哭道:“奴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此番还未曾嫁人……若是被糟蹋了身子……以后如何嫁的出去……这一辈子只怕全都毁了……账房先生……你就可怜可怜奴婢罢……”
那账房的叹了一口气,只从怀里头摸出个脂粉匣子,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丫头实在可怜……”
“账房先生救救奴婢罢……救救奴婢罢……”椿儿趁机从账房怀里头闪了出来,只口中哭的泪人儿一般,“奴婢情愿把所有的银子都送给账房先生……只求您救救奴婢……”椿儿不敢高声,只低声求饶,泪珠子从脸蛋儿上滚落到膝盖前头。
那账房的也不吱声,只慢条斯理的打开脂粉匣子,从里头取出个样式精巧的银剪刀,在手上比划着。
椿儿自顾自的磕头求饶,冷不防的头发一紧,那膝盖边儿上就多了拇指粗细的一缕断发,她吓了一跳,再抬头去看,只看那账房的手上扯着一缕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正是明晃晃的银剪刀。
“那里头如今又有了新花样……”账房看着椿儿,声音清冷像是雪地里的冰,“这剃了头的姑子如今最是紧俏,你这模样虽然不出挑,但剃了秃头便又是两样了。”
椿儿抖得越发厉害,只张了张口,脸色煞白,嘴里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