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和异能者起了冲突,他实在不喜欢换身体、打游击等类似的战术。要是能正面平推、一力降十会,又有谁愿意苟着呢?
“小蜥,小蜥,你要快快长大,你的主人还需要你保护~”
云长生轻轻揉着小蜥凹凸不平的头部,低低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你大爷”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手指,似乎有点饿了。
不过云长生也能理解,他纯粹是在放养,连最基本的饮食也不能保证,小蜥蜴估计就靠服务生几兄弟提供的食材吊着口气。
他看向“你大爷”的目光也愈发慈祥,但见安检越来越近,云长生也只好将它露出的小头生生按了进去,忙不迭对安检人员露出和善的微笑。
“同志你好。”
云长生肃然行了个礼,挺直了胸膛。
穿着蓝黑马甲的小个头女人慢慢走近,手里拿着一个小圆盘。
万幸的是,这个机器没有发出刺耳的蜂鸣,似乎并不是检测休谟指数的专门器械。
“这位先生,请到这边来。”
女人伸出手,指出一条空空荡荡的通道。但很明显,这不是通向地铁的路。
身后的乘客纷纷朝他投来目光,有戒备有警惕,似乎普通民众也知晓了现实扭曲者的存在,并觉察到了他身上的异样之处。
云长生顾不得异样的目光,顺从地跟了上去,可心里丝毫没有放松。
要是安检人员动手,他就会立马舍弃这一具身体,驾驭阴神调转枪头回到人流之中,只要暂时寄生在其他人的身体里,就可以徐徐图之。
安检人员领着他走了很远,直到身后再无看热闹的乘客,只有漆黑的隧洞在注视着他。
女人静默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大大裂开的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
“似乎,就是现在了。”云长生默默想着,运转心神就要割裂开三魂七魄之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凭空从黑色的画布上掉落下来的墨汁,然后在无形的大手中被捏成了人形。
“小黑?”
云长生无比确定但也不敢确定,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人形生物带着熟悉的黑色、无嘴的瓷面具,但是那双眸子里的幽咽之火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黑面人身后,站着无数身形相仿,但并无面具遮挡的无面人,皆低眉顺目乖巧站着...
神性的空洞占据了它们的整个脸颊,若有若无的蠕虫在其中爬来爬去,它们的身上仍残留着旧日的伤疤,以及新生血肉的芬芳。但整个身体又如同虚影,连丁点实感也没有。
而那黑色的隧洞里甚至能听见若有若无的脉搏声,如火车轰鸣,似乎有新的生命孕育。
在这古怪的节奏之中,连带着他的心脏也跟着节奏跳动起来,有力地捶打着胸膛。
可奇怪的是,云长生觉得这味道很香很亲切,有种回到了老家的感觉。
再仔细一听,整个世界安静得异常。偶尔能听见深海之中鲸鱼喷吐的鸣叫,也能听见无数人声汇合而成的红色尖啸,从淡淡的烟尘颗粒中逸散而出...
“声音,也会有颜色吗?”
这是小黑踱步靠近之前,云长生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为王的新生,献上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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