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主从月阙阁出来了。”李哲如实禀报。
“哪个明月公主?”
楚谨言漫不经心地问道,手指缠绕着白若雪散落他肩头的青丝。
“北疆离国两年前被温大将军击退,又恰逢老君王年老病亡,少君继位朝堂不稳,故而送来了位和亲公主。”
“哦,记起来了,那个一来就拿着匕首抵着脖子要死要活的草原公主啊,性子挺烈的,她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踏出月阙阁半步么?”楚谨言回忆道。
李哲对这位明月公主可是记忆犹新,丝毫不亚于眼前这位雪贵妃。
当时明月公主一进宫,当着朝堂众臣的面儿,抢过身边侍卫的佩刀,横在脖子上。
按理说,这样的烈女子应该会勾起陛下的兴趣,可那日陛下似是神游在外,任凭那位公主在朝堂上闹腾,他始终一言不发。
最后顺着朝臣们的意思,把这位难伺候的公主安排进了月阙阁。
此后两年,那位公主也却是没从月阙阁出来过。
可也不知道那位公主为何,如今从月阙阁出来了,还闹着要参加几日后的猎场围猎。
似乎在明目张胆地告诉陛下,此番围猎一定有问题。
以陛下的性子,李哲不敢往下想了。
楚谨言摸着下巴:“围猎啊,朕都快忘了,既然明月公主这么想去,那就着手准备吧。”
李哲一边应声一边盘算着,围猎的准备事宜往年都是他亲自经手,看样子今年他得换个不懂事的下人。
万一真出事儿了,他得先把自己给撇干净了。
“对了,雪儿也陪朕一起。”楚谨言又道,然后转头问白若雪,“雪儿愿意跟朕出去玩儿么?”
“出去?”白若雪似懂非懂,偏头想了想,“阿云去,我就去。”
楚谨言对上那双干净的眸,笑着把头埋在白若雪的肩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幽幽道:“杀了我,当然,前提是你可以做到。”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挑衅,挑衅那个想杀了他的雪儿。
楚谨言此刻是真没想到,他这一句话竟真让他体验了把在生死边缘走一遭的刺激。
这几日,天气骄阳似火,围猎那天更是烈日当天,蝉鸣声聒噪得厉害,吵得人心烦。
白若雪坐在轿子里头,新奇的眸子不住地四处张望,还不时地看几眼前面骑着马的楚谨言。
轿子里头还坐在个女子,那女子一身利落干脆的装束,长发高高地挽起,长眉轻挑很是英气。
“什么狗屁规矩,女人不能骑马就得坐在轿子,本公主骑马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萧明月一个人不满地嘀咕着。
她在后宫两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一上来就被封了贵妃的白若雪,结果一见才知道,人是个疯傻的。
真搞不懂,兄长前些日子传来的密信里头,说这个女人是关键,要她好好保护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这柔柔弱弱的模样,的确很能勾起人的保护欲,也怪不得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宠她宠得连柳贵妃的舌头都割了,也不怕柳家打击报复这个无依无靠还脑子坏了的小可怜。
不过也是,这位陛下还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一开始她就看破了这一点,她本打算以色侍人做个祸国妖妃,可在见到这个皇帝的第一眼,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生于草原,长于草原,与各种野兽厮杀,从小就练就了野兽一样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