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搔搔脑袋,茫然无辜地说:“我没有怪表妹的意思,我们自幼富贵,自然难以理解她。可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喜欢从何谈起啊?”
徐颐侬想说那是你的太子妃!以后那个粗俗不堪、满身穷酸气的女人就是你的妻子!
又不想让表哥多注意钱明月一点儿:“我就随便问问,走吧,看看别的花去。”
他们一路上看了许多花,徐颐侬也买了很多,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往外砸,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钱明月私房钱不多,舍不得买盆花,便花几百文钱,买了一些被修剪下来的花苞,打算带回家装点房间。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又碰到李山南和徐颐侬。
“姐姐!”徐颐侬夸张地惊呼,“姐姐你怎么能摘花呢!花就应该盛开在枝头,你怎么能摘下来呢!花会痛的。”
钱明月烦了,哪来的神经病、圣母婊啊!还是个双标狗!
本在夏季开的荷花,开在深秋,你说喜欢逆势生长。枝头的花我剪下来就是残忍?
还有,这个女人是有多蠢,才会认为这花是她摘的?
这里的鲜花都有主人且价格高昂,她能随便摘?再看看这底部利器修剪的痕迹,是人手能够做到的吗?
钱明月不耐烦地说:“这花是开给人看的,我看得上它,带回家去多看它几眼,都是它的荣幸。关姑娘什么事?”
徐颐侬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被怼了,一脸震惊,然后泫然欲泣:“姐姐!”
“闭嘴!”钱明月逼近她,居高临下地说,“如果你缺姐姐,自己想办法,我父母只生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妹妹,你不要叫我姐姐。”
顺便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山南:“你也是又蠢又瞎吗?白瞎了这么漂亮一张脸。”扬长而去。
徐颐侬捂着脸哭起来:“表哥!你看她,她欺负人。”
她夸孤漂亮了!小太子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嗯,像他这样俊俏的如玉少年,谁不喜欢呢!
“表妹爱花心切,定是没有仔细观察,那些花都是被剪刀剪下来的。这里的花商不光卖盆花,也卖修剪下的花苞。她家贫又爱花,买些花苞也很正常。”
徐颐侬尴尬极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聪明伶俐、多才多艺的,怎么这会儿处处犯错:“我——可是她也太凶了啊。”
小太子委屈地撇撇嘴:“确实凶,我没有说一句话,她竟然连我一起凶着。”
可是,她凶人的时候也好可爱啊!如果能天天看到她,每天都被凶也行。
笑盈盈地说:“我听闻,民间独门小户或者男人不成器、经常被外人欺负的人家,他们家的女人为了支撑门户,就会变得泼辣凶悍。”
“她困苦你富贵,就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反正以后不会再遇到她,今日之事,就当你陪本宫体验民间疾苦了,想要什么,我补偿你。”
徐颐侬在心里呐喊,她家才不穷,更是独门小户。
至于家里男人,徐颐侬不得不承认,钱家的男人比徐家的男人不知道争气多少倍。
太子表哥心思纯净,仁爱万民,却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凶恶,根本不是环境逼的。
他们三人间的小插曲被详细地记录下来,递交到龙案上。
元贞帝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就说:“太子知道轻重,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