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月拿出自己珍藏的《江南春》马面裙,心痛地说:“父亲作的诗,先生作的画,最好的杭绣绣娘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绣出来的,民女从来没舍得穿过,一次都没有。”
小皇帝见她不舍得,心中那点儿膈应也消散了:“伺候更衣。”
钱明月小心翼翼地指导他穿衣服,生怕他给自己撕破了,穿上之后,有点儿短。
对于女子的衣服,盖不住脚就算短了,小皇帝却说:“正合适,就这样。上衣!”
钱明月找了一件浅蓝色的交领右衽短袄:“这个脂粉气不重,应当不会辱没了陛下。”
小皇帝点头:“朕看你的衣服脂粉气都不重,很文雅。”
穿好袄裙,小皇帝转身要走:“快点儿吧,不然就晌午了。”
钱明月道:“装扮要扮全套,民女给您梳个髽髻吧。”吼吼!要给他上妆喽!
“快点儿,别浪费时间。”
钱明月将他头发打散,头顶上梳成辫子,绾成鬟,用红丝带扎束了,插上金镶玉的桃花春晓簪。
“这簪子是父亲赴任前送给民女的,民女还没戴过。”
小皇帝骄矜:“这就好,朕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走到镜前照了照,说:“还行,走吧。”
钱明月在梳妆台前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您挑对耳坠吧。”
小皇帝捂住耳朵,惊恐地看着她:“朕怎么戴这个,你要用针硬扎吗?”
钱明月将自己耳朵上的拿下来,展示给他看:“不用扎,夹在耳垂上就好。”
小皇帝说:“那行吧,就用你这对吧,给朕戴上。”
钱明月靠近小皇帝,将耳夹夹在他耳垂上:“这样就更天衣无缝了。”
她馨香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小皇帝,小皇帝只觉得浑身发热,瞬间湿透了里衣。
小皇帝在镜子里打量她,看她神情自若,落落大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近距离接触男子的尴尬与羞涩。难道刚才帮自己穿衣服也是这样吗?
女人家不是最容易害羞不过吗?她为什么不害羞?是不是根本没把朕当男人看!
朕把她当女人看,她竟敢不把朕当男人看!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皇帝出离愤怒,起身就往外走。
钱明月拉住他:“等等!圣人,还需要多加一些首饰。”
将小皇帝昨日赐的玉珠戴在他手腕上,又在他腰间悬挂了香囊,又拿了胭脂水粉给他上妆,涂唇。
小皇帝被她折腾的没了脾气:“女人真是麻烦。”
“为什么朕从未见过你上妆?”
钱明月说:“忙不过来,上妆是悠闲女人才干的事情。”
小皇帝点头:“就像柳美人,闲得没事,就知道打扮自己,还总说自己特意化好妆给朕看。”
“朕如果不欣赏她还会委屈,好像朕辜负了她。朕也没让她打扮给朕看啊,那什么眉什么髻什么花钿,朕又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朕看,像你这样落落大方就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