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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东洋人,已经疯了。
或者说,整个东洋王朝,都已经疯了。”
济夷号上,被几度讥讽的方益堂浑身颤抖。
可他并不是在愤怒,而是根本不能理解,这群东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对一个全员敢死的舰队,别说实力上本就有着差距,就算是没有,这种狠劲,也会让自诩聪明人的方益堂担忧,会不会被咬下一块肉来。
“这些人,不是在打嘴炮。”
而广义号之上,江离的眼睛也是微微眯起。
他的天视地听,可以让他以天视的角度,观察所有人。
在那东洋羽衣指挥使说出那番话之后,东洋舰队之中的所有人,神情都变得亢奋。
他们的情绪,也随之产生了极具的波动。
这种波动,已然是失去了理智,近乎狂热的状态。
这也足以从侧面反应出来,那羽衣指挥使和河源妖一所说的话,并不是虚言。
东洋之地,如今当真是举国求战。
“举国玉碎,不顾民生,只求一战。
这东洋,已然有了军之王朝的样子了,但这是一条邪路。
军之王朝,以战立身,是必定会走向与世皆敌,而后陷入战争泥沼,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的。
可军之王朝,在真正与世皆敌,陷入泥沼之前,在战争之上,是当真能够发挥出一十二分实力来的。
不敢说上下一心,没有任何人敢有私念,但在没有陷入泥沼,开始有人从这种极端情况冷静下来之前。
方益堂这样的人,将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对比如今的大庆,确实是在根本上就赢了。”
那可是足足六成的赋税啊!
一个王朝,军士拨银固然是不可或缺。
但更多的银两,是要用在民生,教育,社会保障之上的。
还有基建这种怎么砸银子都不嫌多,却必须要尽可能大力投入的选项。
这些东西,短时间内看不出受益,却是一个王朝想要持久发展所必须的。
而且,在这个农业时代,是一定要存下一些赋税,用以预防各种天灾的。
一般来说,和平年代,军费能占到赋税的半成,就已然算是重视军事了。
而东洋,用了足足六成的赋税,砸在了水师的筹备上。
这已然不是重视军事,而是将军事,视作王朝的根本。
最重要的是,在那位睦仁神皇的带头之下,军与民,都是心甘情愿的将这赋税用以军士之上。
“怪不得,能够以弹丸之地,组建起这样一支可以媲美大庆水师的舰队来。”
江离此刻终于理解了东洋舰队为何能够有今日之规模,也理解了为何高句丽王都之中,那些东洋人为何如此心甘玉碎。
“我的猜测没有错,东洋内部的矛盾,已然无可调节。
六成赋税砸在水师之上,足足二十载。
就算睦仁神皇那一代人心甘情愿,可王朝内部,必然已然积蓄了许多怨气。
那是一代人的求战意志累加,任谁,都无法控制了。
作为以军立国的军之王朝,必须有这样一场战争打响,若不然,则一切忍耐无意义,终究会走向自行解体,一如那赤色王朝。
而大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千年的上国,若是能够被踩在脚下,对”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是什么?”
随着邓正卿的朗声开口,东洋舰队一方还好。
极夜号之上,河源妖一的心灵却好似蒙尘了一般。
那原本可以预知危机的灵光,此刻闪动之间,都有了凝滞。
但越是这样,才更显得恐怖。
是劫气弥漫,蒙蔽心灵,才会让人置身大劫而不知。
“是劫境大劫!
这邓正卿,居然在此时,踏入了劫境,凝就了自己的劫境雄文。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是以微言大义为道路,证就的劫境雄文。”
广义号之上,江心刚看着这读书人的身影,和身躯之外,缓缓浮现的二十八枚孕育着充沛灵机的灵文,面上不由的露出了敬佩之色。
在场中人,除去那位姚禹庭修为不明之外,也就只有他,是切实的踏入了劫境。
所以,他也是第一个觉察到了天劫异变的人。
而且,因为和陈实庵相交莫逆的原因,他对灵文之路,也颇有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更是感慨。
“灵文之路,能走出一个拥有自己的劫境雄文之人,千难万难。
更别说,这小子还是行的微言大义之路。
这其中难度,更是令人赞叹。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个以微言大义证就劫境的,还是小离你那位师尊。
初入朝堂,便让天下皆闻三月春风,春风得意,诉尽己身抱负。
更是在上书被否后,转身离去,视朝堂衮衮诸公为无物。
自他之后,大庆之中,再没出一位微言大义的劫境灵文师了。”
“不错。”
江离缓缓点头,他正准备踏上灵文之路,这些日子所阅读的书籍,许多都是与灵文之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