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还指望着你早点嫁入柳家,也好了了一门心事。你看看你母亲,这些年,为了你操心白了多少头发?你竟然这样任性,随意就把自己一颗心交托给了一个不靠谱的戏子!你简直丢了咱们潘家的脸面呀!”
她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拿到爱姝跟前,咬牙切齿道:“你看看这个人的眼睛,这是有心的人么?啊?你真是疯了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人了!男人,有个正经工作最重要,你能不能活的像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伢!”
“不!姑母!你不可以这样说他!陶斯甬是个气度决然的人,他不是你说的什么不正经的人!请你收回刚才的话!”爱姝一下涨红了脸,驳斥道。
潘玉冷笑一声:“你看看,我刚才说的什么?你的脑子已经不清爽了,都被这个陶斯甬给洗的换了样了。就你这样的说辞,如果被你父母亲听见了,他们得多么伤心与生气呀!”
爱姝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姑母,喃喃道:“不是这样的……”
潘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将一面镜子拿到爱姝跟前:“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自己拿着镜子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一个戏子给迷得七荤八素,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了?!我看那陶斯甬就是祸害,你还想着要同他一块,简直做春秋大梦呢!我跟你讲,不要觉得是我这个做姑母的刻意要刁难你。你父亲今日便是在这儿,也定然会觉得十分失望的!”
话到了这个份上,爱姝不过将煞白的双唇紧紧抿着。这是她的倔强,也是她对世俗偏见的抵抗。
“爱姝,你好歹也是念过不少书的好姑娘。不是我说话刻薄,一定要看不起谁。那唱戏的,剧本看多了,戏文唱的也多。早就把自个跟那绝色混淆了,别说是你了,就是像我这把年纪的,但凡见了唱戏的被勾魂的也不少。可是咱们潘家不行,潘家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戏子!你若是这么做了,那就是逼你母亲悬梁呢!你晓不晓得轻重呀!”
潘玉不失时机地数落了一通,这话句句扎在爱姝的心尖上,简直叫她痛不欲生。
眼见着爱姝一动也不动地靠在墙角根上,潘玉扭头将那些相片递了过去,“你今天自己做个了断,把相片撕个干净。我就且当你没发生这些事情,也不会告诉你的父亲实情。但是你自己要记住了,切莫不可再犯了。”
爱姝泪眼迷蒙地望着潘玉,哭声哀求道:“不,姑母,求你了,不要这样逼我。我真的……”
“你是还没出学校,不懂这社会上的深浅。我是你姑母,可不会害你!”潘玉一面说,一面将最后几张相片都个撕了个彻底。
相片裂开的声响,如若在爱姝胸口上划刀子。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了多日的梦,都被撕裂了,一股难言的酸楚之情从肚里涌了上来。她的脑袋发痛,简直要呕吐出来了。
这种伤心并不是能用言语去形容的,爱姝只觉得好似自己也一并被跟着撕裂了,简直是肉薄过刀山剑树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