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见到明心,佟贵妃微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对于明心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宫里生活的,就没有蠢人,因为蠢人在这里没有活路,故而但凡有些脑子的,收到了消息之后,此刻都会迅速赶来,只怕没一会,景阳宫里就要人满为患了。
“是”明心看了看佟贵妃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瞧着有些疲惫,道“嫔妾过来瞧一瞧”抿了抿唇,而后开口道“娘娘不必担心,十阿哥必定能够安然无恙,倒是娘娘的脸色不太好,娘娘还是当心一些”
“你有心了”佟贵妃笑了笑,摇摇头“本宫无事”她也想休息,但哪里敢,这么多年里,除了在继后孝期之内,殇了一个四格格,旁的阿哥格格们都好好的,今日十阿哥忽然不大好,佟贵妃只能紧紧地守着,免得叫皇上表哥以为她不尽心。
明心也就不再劝了,就站在了荣嫔身旁,安静地等着。她心中明白,这种特殊时候,除非佟贵妃正在生产,否则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她也得装到底。
康熙来的时候,僖嫔、端嫔都已经赶到了景阳宫,在他进门的一瞬间,众人齐齐给康熙见礼,康熙都没时间搭理她们,大跨步进了门,直奔佟贵妃,就开口询问道“十阿哥如何了”
“太医正在瞧呢!德嫔也在里面陪着”见了康熙,佟贵妃矛盾极了,既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十阿哥坚持到了康熙来,她也不必担心有个好歹,康熙迁怒到她头上,但一瞬间,又提起了心,也担忧康熙觉得她无能,因而劝解道“皇上也别担心,太医医术精湛,十阿哥又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必然无碍的”
“朕去瞧瞧”康熙也等不了了,虽然胤祚从早产的那一刻起,他就作好了这个儿子会养不活的准备,但他心里总是存了一丝侥幸。
万一呢!三阿哥是早产儿,七阿哥也是早产儿,他们都能好好的,指不定胤祚也能一直好好的,直到今日,才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一丝侥幸。
佟贵妃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拦着康熙,而且康熙也只是告知她一声,话音才落,康熙就已经进门了。明心等人更是安安静静地当工具人,康熙心情不好,她们都不想撞上去给康熙当出气筒。
“十阿哥如何了”隔着门,明心等人听到康熙开口问道。后面太医禀报了什么她们就没听清理,直到宜嫔、敬嫔、安嫔、钮祜禄庶妃等人也到了,屋子里才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祚儿”,她们都知道,这是德嫔的声音。
结果如何,不知明心心里有数,就是佟贵妃心里也是有数的,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在十三年进宫之后的明心、宜嫔、成嫔和钮祜禄庶妃,她们对这一幕都是比较陌生的,因为宫里的阿哥格格们一直好好的,就是四格格,当时也去得太急,人人都在为继后服丧呢!谁顾得上她,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抬出去了。
明心神色有些复杂,十阿哥胤祚,算得上她真正意义上看到的第一个幼殇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虽然明心没见过几回,然而他的生命还没开始,就已经消逝了,明心心神难免有些恍惚。
最先出来的,是垂头丧气、面带哀色的太医,而后才是康熙面带倦色地出门,看了一眼众妃,道“小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