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拉住许一笑的手将人扯过来，复而低笑道：“择日成婚吧，当本皇的妖后，要什么本皇都给你。”
“合着我不当就什么都不给呗？”见人没那么生气，她又开始皮了。
姬无常便一把捏住这丫头的脸，跟以前一样欺负她小脸上的奶膘，凑过来说：“不当就不当，反正你是妖界的小殿下，也是本皇的人，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总归是一样的。”
“嘻嘻嘻，父皇真好～”
许一笑眉眼弯弯，小模样特别可爱，那双血色的眼睛里正倒映着细碎的光亮与他。
姬无常忍不住亲了亲这双眼睛，还将自己的瞳色变回最原本的暗红，虽然没有许一笑的漂亮，但是更具莫名的神秘感。
“如此便般配了。”
彼时人间夜色正浓，皎月盈盈，星河万顷，晚风带着些微的凉意轻拂而过，婆娑的树影便在门窗与白墙上摇曳生姿，还有虫鸣伴琴音合唱，酝酿了个满院的凄清。
那白衣翩翩的谪仙素手一展轻压弦上，所有的曲调便戛然而止，只剩不知倦意的夏蝉还附和着袅袅余音，将所有的情绪揉进风中化开了去。
“这儿不欢迎你。”
那抹惊艳的身影还未踏进院内，就被气质清冷的男人拒之门外了。
白玥知道他怨恨自己趁其酒醉与之水乳交融，但那一晚他唤着“笑笑”要了自己整夜，这又何尝不是种剜心的惩罚？
“阿卿……我有了身孕。”她捂着尚未显怀的小腹走过来，美目含泪如梨花带雨，能惹人万般怜惜。
白玥见人不语，便伸出手来想触碰他，结果被一道劲风掀倒在地，她抬眸看去，那柄三清剑正泛着寒光直指小腹。
于卿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的话语里皆是无情：“本尊此生只有一个孩子，一个伴侣，你可自行了断亦或是本尊动手。”
“可是她已经死了整整百年，你为何不看我一眼！”白玥紧攥着衣角，终是崩溃地大吼出来，温婉柔弱的形象全无，像极了泼妇。
“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本尊绝不容你。”
于卿面色冷然地刺下三清剑，将其残忍分尸，随后清理了这的垃圾，继续皎皎如仙地拂琴，直到天明时分听闻妖族来犯，他才提剑离开这处院落。
小瘪三突然提醒道：“女主被男主弄死了，你小心点。”
哦豁，黑化吗？
许一笑眉眼弯弯，她坐在姬无常变成的赤焰蟒上，于半空中俯视这片巍峨大气的建筑，身后还站着子依子秉，以及千妖百怪。
皓云宗掌门与其他仙尊长老率各弟子聚集广场，已经蓄势待发。
天边的朝霞正美，却美不过那位红衣女子，她墨发高束，额间一抹莲纹与那双血眸交相辉映，更衬得她似妖似仙，正邪难辨。
“笑笑！”于卿面上一喜，她那般灿烂可爱的笑与记忆中的无二，虽然气质发生了变化，但她就是她！
姬无常听闻他这般亲密地呼唤，当即幻化成了人形搂住许一笑，嚣张道：“他是本皇的姬儿，那个笑笑早被你杀死了。”
“师弟，这到底怎么回事？”掌门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虑，于卿没有回答，而是提着三清率先冲了过去。
这么些年他的修为长进不少，与姬无常交战多次，皆为平局，但是今日他必须赢！
而他动身之后，其他人也和诸妖厮杀了起来，这场白与黑的混战，注定是血腥无比的。
“姬无常，你放开笑笑！”
于卿拿着三清上挑，一道剑气便直冲而来，姬无常不躲不避，他身旁的女子率先化解了这招攻势。
许一笑抽来姬无常腰间的软剑，对不可置信的人冷声道：“于卿，你的对手是我。”
“笑笑……”
他看着人提剑杀来，只好连连避让，甚至收起三清剑舍不得伤其分毫。
“笑笑，我是爹爹啊！”
“我爹早被你杀了，你充其量只是我师父。”
许一笑横劈一剑，毫不留情，于卿侧身避开，随即扼住她握剑的手腕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记得许家村的村长夫人吗？我就是她肚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若不是父皇开膛破肚将我取出，我早死了。”
见人怔愣住，她便挣脱束缚收回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寒凉道：“你可拿起剑和我战个不死不休，或是背叛宗门，自愿剔去仙骨做奴，此后我便既往不咎。”
这两个选择，要么是痛痛快快地死，要么是生不如死。
“好……”
于卿敛眸召出三清剑，却飞身冲向了自家人，显然是选了后者。
姬无常不免将这丫头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厮磨：“他曾扔你喂鱼，你不恨吗？”
“恨，但他毕竟真心待我多年，”许一笑看着软剑上倒映的自己，复而勾唇浅笑，“所以生不如死再加爱而不得，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不愧是本皇的人。”
妖孽美男吻了吻她的嘴角，眼底皆是柔情。
后来，妖族血洗皓云宗的事天下皆知。
后来，九鹤仙尊背叛宗门被世人唾骂。
后来，妖界小殿下裙摆前多了位男奴。
后来，一人穷尽此生，饱受折磨，卑微地去爱而不得；一妖喜结连理，满面春风，偏爱得是明目张胆。
本皇不知什么是动情，只知无你便会日思夜想，见甚都无趣。——姬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