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难等人,不是没有怀疑过慈航静斋,这家尼姑庵,说起来,也算是对头了。
和玄门一家其乐融融不同,释家各宗,那可是明争暗斗,多有流血。
就不提禅宗内部的纷争了,南少林北少林都想成为禅宗祖庭,可也不得不承认,达摩曾落脚五台山传经,最后坐化于少室山。
只能都是祖庭,不分彼此了。
梳理武学,也不得不并传易筋洗髓两经。
期间仇案,曾经也是酿出了许大风波,禅宗内部都这样,更别说其他门派了。
恒山派定逸咆哮北少林大雄宝殿,之后更是不辞而别,十分没有礼貌,可有半分心意将自己和少林看为一宗?
这一点,也是众所周知,就像是这次佛论大会,那么些佛门弟子汇聚,恐怕真心和少林一起的,连十一之数都没有,恐怕有一半都是在看热闹。
所以,怀疑慈航静斋算不得什么,毕竟玄难几个,还将南少林探讨了一次。
早些年,北少林沉寂之时,险些落出九大门派之列,那会,可是有声音传‘南北少林本是一家’,有合派之意。
那位‘达摩院中三宝圣’,可真真是不一般,二十年未曾出寺门一步,如同退隐江湖一般,但却仍旧名列天榜。
只因其武功,早已臻至化境,虽然未曾在江湖行走,但无人不知其名,二十年也未曾让江湖忘了他。
当年可是和张三丰、宁不凡并称武林三大宗师。
南少林有此方丈,吞下北少林,南北合流,倒是也不算出奇了。
只是玄难和尚,将此疑点抛下,非是不怀疑,而是不能。
在此风雨飘摇之际,若是惹得天绝上门,到时满寺上下,岂不是要拼命了?
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指向了三个目标——全真教王重阳的‘东方第一剑’,姜氏兄弟手中不知所踪的‘忘情天书’,或者是魔教——
和尚们来来往往,在这山上山下徘徊,有人看着笑话,有人担忧。
毕竟,北少林几名和尚之死,尤其是玄澄和尚圆寂,放在任何一家门派,都是大事。
满寺和尚的怒火,不知该朝向何处宣泄。
当然,回避少林诘问的杨恪,肯定是其一了。
……
天近黄昏
此时,杨恪纵马疾驰,到了城门前,仍旧感觉后背生寒,不过此时,他也未曾拿出那一副面具来,确切的说是两副了,他又签到得了一张。
此时杨恪的形象很不好,头发披散着,形如乞丐,这一路他也顾不得形象了。
扫过城门口贴着的‘里赤媚’‘赵德言’‘方夜羽’三人的通缉相,杨恪当时驱马进入京城。
虽然大多人都在排队入城,赶着车的,还得交城门税。
一个兵士要来拉住杨恪,这时,旁边有人扯住了他,杨恪无知无觉的进入了燕京城。
一进城,杨恪顿时茫然了,他该去向何处?
这陌生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让他不知家在哪里?
“杨恪!”
一声清澈的招呼,熟悉的声音,杨恪望向声音来处,一蓝一绿两道俏丽身影,正朝着他招手。
不等杨恪回应,他骑着的胭脂马,忽然就自己朝前走了,到了那两道身影前,实际上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小婴儿正也在招着手,胭脂马歪着马头,去蹭着柳莺莺。
“咦,感觉我的马儿有些不太一样了——”
伸手拂了一下,柳莺莺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都还好,我就安心了!”
伸手,想要上前握着两人的手,只是谁也没有理他。
林可人一手和柳莺莺握在一起,其实倒像是被柳莺莺给强自抓着,另一只手抱着苗若兰,柳莺莺一只手拄着根枯木,杨恪送他的那根。
杨恪说完话,略觉有些尴尬,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没有他的位置。
“可是吴王殿下?”
正尴尬的杨恪,忽然听见耳边一问,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正望着他。
杨恪微微点了点头,心头提起了一些戒备,甚至随时都准备出剑了。
那人忽然伸出手来,杨恪都没感觉自己的手怎么回事,就被那人握住了,短短一握。
眨眼间,那人就消失不见了,杨恪再眨眨眼,只以为是幻觉。
但手中感觉到的那东西,像是一张纸条,杨恪知道,那不是什么错觉。
扭头去看,这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各色人等汇集,吵闹声四处响起,杨恪根本寻不到那人的踪迹,从何来,去了何处。
低头看了一眼,上书三个字:走——走——走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搓,那张纸条,瞬间消失了,只余淡淡粉末,随着杨恪一挥手,微风吹拂而过,再也了无痕迹。
谁传的信?
杨恪忽然不管不顾的握着林可人的手,说道:“苗先生正在他家寻他的女儿——”
不等林可人反应过来,又朝柳莺莺说道:“此间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莺莺妹子,这间软猬甲乃是天下珍品,希望能护得你身,你我天山再见之——”
哗啦啦——
不是下雨,而是一片甲叶碰击声,一排黑色洪流,瞬间卷了过来。
杨恪将手中物递了过去,柳莺莺接过,看向洪流来处。
“参见吴王殿下!”
一个黑壮大汉,这时朝前一拜,当然不是全身跪拜,只是微微低了一下头而已。
不过他身旁的那些人,瞬间跪了一地。
“圣上口谕,宣殿下进宫——”
“待我送别两位友人可好?”
“圣上焦急,请恕末将无礼,来人,驱散闲杂人等——”
杨恪平视着那黑汉,他不认识此人,不过不耽误他记着此人。
柳莺莺和林可人还来不及说话,这会就看着盾牌竖起,甲士上前,一步一步朝她们迈进。
“这马儿是我这位朋友的。”
杨恪伸手,驱着胭脂马离得远了些,那黑汉看着胭脂马嘿嘿一笑,说道:“倒是匹好马,一起送出去!”
只说了两句话,还没来得及闲叙,就立刻被驱走,柳莺莺心中不忿,林可人想要拔剑,只是杨恪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快走,只能看着杨恪被请上马车。
瞬间,无数甲士,将她们隔开,随着那些甲士的前进,她们直接被赶出了城。
“莺莺姐,杨恪他——”
出了城,黄昏余晖下,林可人这时展开了手中握着的物事,一团犹如丝绸织成的手帕,不过上面有几个洞。
柳莺莺接过,摊在手上一看,说道:“易容冕(这词将就着看,违规了)具?”
“杨恪刚才所言,是让你带着去苗人凤的家,杨恪之前说过,是在沧州吧!”
可人自然也很聪敏,这会她抬头看向柳莺莺,说道:“莺莺姐?”
“无妨,杨恪让我回天山,必然有他的道理,正好这次下山一年多了,我也有些想师父了——”
伸手,将那东西,贴在林可人脸上,洒然一笑道:“这么丑,我可不戴——”
说着话,她纵身上了马,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可人这会,抱着苗若兰,站在一处渡口前,扭头回望,招了招手。
苗若兰呆呆的望着可人,她可能也觉得奇怪,眼前的姐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婶婶呢?
可人这时凑到河边去看,就看见河水中,映着的是一个二三十岁年纪的妇人,伸出手,略微整理了下头发,抱着苗若兰上了船。
船行没多久,忽然停下,就听有人喝问道:“有没有两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匹漂亮的马儿?”
船老大正唯唯诺诺的说着‘没有’,舱门一间一间被推开,林可人握着【菩提枝】,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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