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些恶行恶相欺行霸市的流氓们,一下子销声匿迹。
大唐国可以说,一下子实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成就,贞观之治,就这么达成了。
也仅仅是七天。
不知为何,北少林和唐国本来该协作的两方,忽然就势如水火。
当然,这是普通人不知晓的,而在武林层面,原本北少林的分院、禅寺,一个个被取缔,多被转为什么‘清凉寺’‘华严寺’‘法华寺’‘小相国寺’之类的寺庙。
一个个少林禅院从各地退出,最后只余五台山上那一座北少林寺了。
在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大师,亲入少林禁地,三日不出,少林众僧言说神山已然坐化于此。
之后再无讯息。
无人敢去北少林后山一探,都默认神山上人丧命于此。
传到江湖,也没人再敢挑衅北少林。
之后任由北少林发下传书,悬赏大唐三皇子李恪的师承,任意有人请得李恪上北少林,都尽可揽阅北少林一门绝艺。
苗人凤收集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他辗转千里,入京城查探,亲入杨恪王府,见到了被幽禁的南兰,当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从红花会赵半山那里,他已然得知南兰被擒始末,更知晓了田归农之死。
他也没有去寻田归农家人晦气的心思,他这个人,重名却轻恩仇。
曾经的亲仇,都因顾忌和胡一刀比武而搁置,更不用说这等小怨了。
遍寻不得杨恪的踪迹,最后依稀听闻,是两个年轻少女抱着苗若兰遁逃之后,苗人凤身影一晃,消失在燕京。
……
“师父——”
天山,柳莺莺推开玉石隔板,出得玄关,就看到一个少女,正在中堂打坐。
那少女长眉入鬓,秋水横波,金环束发,红绫缠腕,美艳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杀气。
尤其是那一头白发,丝毫没影响她的容貌形象,反而为她增添一丝异彩。
只是绝世容颜的少女,披了一头白发,仍旧让人不禁想象,若是这是一头青丝,那又该如何?
见得柳莺莺出关,扑入她怀中,少女拂过莺莺的满头青丝。
莺莺在她怀中闹腾一会,看到地上抛着一封信,好奇捡起。
“师父,这是谁的信?”
那白发少女不在意的说道:
“唐晓澜的。”
莺莺呆愣片刻,唐晓澜她自然知晓是谁,这是她们天山派的掌门。
而这白发少女,正是曾经名扬天下,为一代奇女子的‘玉罗刹’练霓裳。
许久未曾在江湖出现,许多人不知她的名字,兵器谱、风云谱中皆无其名。
这也是一个武林惯例,若是闭关太久,未曾参与江湖事务,这名字一般两三年后,就从两榜消失。
不过也有例外。
像是武当张三丰,这位道长,更是几十年未曾出手,再过几年,就是他百岁诞辰了。
可是却一直名列两榜前列,这等人物,自然是武林少有,别说还活着,就是死了,再过些年,那也仍旧在榜。
就像是那白玉京,话说当年这位青龙会首,势力遍及天下,更是有传言,其将据江淮并海外诸岛,建立天下一极。
只是昔年名侠沈浪之子沈沧海持沧浪剑从外海归来,一系列事端之后,两人决战于十万大山,之后销声匿迹。
时间也过去许久了,至少都有十多年了,可兵器谱上,长生剑仍旧名列前茅。
提醒着天下人,那位青龙会首昔日之威。
哪怕如今的青龙会,自五年前公子羽携沧浪剑,于青龙之巅,杀方龙香之后,青龙会四散。
百晓生复归万象门,又创下寒江城;上官金虹回归金钱帮,立下帝王州;杨延玉没有回转大隋,而是去了西域,立下万里杀;子桑不寿沉疴未愈,回了移花宫。
至此,青龙会的势力,江淮、海外像是被瓜分一空,只是,谁都知道,待那柄长生剑,重出江湖之时,那庞然大物,仍旧还会归来。
只是,那日时间,不知何时才会到来。
谁也不相信,昔日那柄,镇压天下,于武当张老道并称的长生剑,就那么消失了。
沈沧海死了倒是谁都知道,毕竟沧浪剑都被他儿子拿着,更是杀上了青龙之巅。
沧浪剑的厉害也是众所周知,毕竟那是沈浪的剑。
可若只是一柄沧浪剑,一个沈沧海,谁也不会相信,白玉京会敌不过。
也只有沈浪亲至,才能和白玉京持着的长生剑抗衡,而不是一个沈沧海。
不是武林中人瞧不起人,而是这事本就是这样。
就像是燕狂徒横行天下,号为武林第一,却从未登上武当山紫霄宫和少室山大雄宝殿一样。
哪怕所有人都说张三丰年老力弱,可无论是哪位绝世高手,都从未登上武当山紫霄宫一样。
也没人想试一试少林的罗汉大阵,是不是吹嘘的。
虽然天下常有人言,说少林是吹嘘的第一门派,当然,这种话说出口,宣泄于酒肆,定然少不了一顿好打。
这种人物,连酒肆都闯不过,谈论少林武当,谁都只当他放屁了。
张三丰和白玉京并称一时,没人敢惹上张三丰,自然也没人敢惹上白玉京。
青龙会明耀天下时,占据着江淮之地,南方的大明,西面的大汉,不还是都听之任之了。
“他定然是藏身两淮,你也不需担心了——”
哪怕青龙会没了,白玉京和长生剑许久未曾出现了,这片土地还是一处乐园,避难者的乐园。
许许多多的人,还在维持着青龙会旧有的规矩,虽然远在天山,但是玉罗刹还是洞悉了杨恪的藏身之地。
当然,这是她听柳莺莺讲了许久的‘小色鬼’之后,推测出来的。
其余人不知杨恪的性格,不知杨恪对那大唐皇子之位,其实不屑一顾,自然不认为他会脱身大唐。
甚至许许多多的人,都认为杨恪藏身在燕京,或者是北少林寺中。
杨恪的消息,牵动了不知多少人的心,尤其是皇宫中,那一首首残诗传遍天下后,不知多少文人雅士,企图提墨补完。
更是有人,千里迢迢奔至北少林五台山下,朝北少林要人。
有人说,杨恪是魔门花间派传人,不然写不出那么多勾人的诗篇。
有人说,杨恪是魔教少主,使得不是剑,而是那柄‘小楼一夜听春雨’。
有人说,杨恪是修罗教弟子,因为他曾持有一柄紫竹杖。
种种传说,不久都被人查探出,是北少林和尚们传出来的。
至于怎么查出来的,据说是不良人,而那时,大唐国和北少林这两个庞然大物间的裂隙,方为天下人所知。
而杨恪也在扬州,待了两个月了,看着传到扬州来的残诗,他也有些惊诧,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以为有个别的穿越者,在冒名自己了。
可当他提笔之后,看着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字形,却觉得满是解不开的疑惑。
这字是我写的,可我为何不记得?
那些消失的记忆,是什么?
我是谁?
从脑子的问题,变成了精神上的问题。
杨恪辨不清方向了。
起码是不知自己该如何了。
许久的沉淀,此时他已然可以说是一名合格的剑客了,尤其是和可人在后院练剑,更是时时占得上风。
这不是可人在让着他,而是杨恪每每总能寻出良机,一样的剑法,一样的剑招,一样的轻功,一样的身法,甚至真气总量上都差不多。
可杨恪还总是强了一线,令可人次次郁闷不已,稍有一次平手,就欢喜的不得了。
一门‘莫名剑法’,连连推演,早已经不是以往的模样了。
而杨恪,也在这过程中,明悟了五台山下,那等事的由来。
“老爷,有人送来帖子。”
和可人在后院练剑完毕,手中木剑抛之在地,却被跌跌撞撞冲过来的苗若兰一把抓住。
看着她这会,似模似样的两只手握着剑把,戳在地上,哇啊哇呀的乱七八糟的叫着。
杨恪心想着,她可能该有的轨迹,一个不通武功的大家闺秀,可现在,明明朝着舞刀弄剑的方向走得越来越远。
许是苗人凤寻来,恐怕也认不得女儿了,这女儿也不认得他了。
想起不知被谁学会的‘阿巴阿巴’的喊声,杨恪这个老父亲,装模作样的欣慰之情。
杨恪上前院走去,可人自去梳洗,她如今像是带孩子带腻歪了,常常丢给杨恪,或者叫小丫鬟们看着。
自己寻了剑谱,书肆中很寻常的剑谱,就能自顾自的看上一天。
小丫鬟们,小心的看着苗若兰一手提着杨恪抛下的木剑,一手又抓着可人丢下的木剑,在这院中来回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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