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铭，乔春辉说粗材是你指使他夹杂进去的，是否属实？”

立铭的头低得快要挨到身上了，蚊声细语道：“回……回大人，乔春辉所言……所言……属实。”

“大声说话！”

立铭慌张点头，重复着刚才的话：“回……回大人，乔春辉所言，是属实的。”

“立铭！你……！”陆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祥山直接瘫坐了下去，手指一下下捣着立铭，“你这是何必呢！木场的好口碑，你为何要坏它名声啊！是谁都可以啊，怎么能是你呢！”

“嘭！”醒木再次想起，“肃静！”

“乔春辉，那桃花阁发现粗材来退货时，是否是你拦的路？”

“回大人，没错。因为只有我一个在大门附近，他们来退货，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记得代管二掌柜杨立铭吩咐的，坚决拦下。后来，他们死活不走，我也就……也就……恶语相向了……”

“杨立铭，阻止退货也是你的意思？”

立铭抬头瞥了一眼陆阶，又迅速低下头去，“回大人，我只是代为掌管木场事宜，且我只是个代管二掌柜，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和胆子命令做这样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指使你？”

立铭咽了咽嗓子，沉着声音回答道：“木场是陆家的木场，主子是陆家人，所以……我当时，是受了少爷夹杂粗材、拒不退货之类的要求……”

立铭的话让陆阶和祥山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四目圆瞪，看向立铭。

“立铭！”祥山又急又怒，大喊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阶完全不明白自己如此信任的立铭此时为何会说出这样诬赖的话，一时耳喉皆哽，嘴巴张了又张，这才挤出几句话来：“立铭，你……你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

“肃静！”

“陆阶，你还有何话说？”

陆阶缓缓将头转回来，嘴巴大张着。

祥山急道：“大人，这不可能啊！我们聿州木场经营了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十年了啊，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啊！”

“已经出现了，还说不可能出现？那些木材，分分明明砸着你们的铁印，连你们木场的主人陆阶都亲自去看过了，承认那是自家的印，还说不可能？”

祥山继续解释：“可是大人，几十年的好口碑，不是吹嘘而是实情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不诚信的情况啊……”

“我都说了，已经出现了。几十年未出现过又如何，如今出现了。再说了，这次是闹上来了，要是以前，会不会是买你们木材的人为了息事宁人忍气吞声了呢？”

一听这话，祥山更急了，“大人，不会啊，不会啊，我在木场多少个年头了，我家木场原先的陆老爷、陆夫人，现在的少爷，为人秉性我是十分了解的啊！”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在问陆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