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丹初期的他，在金丹大圆满的龙晔师兄手下，第一招手中的剑就被击飞。
失去了武器，胥辰还能用法术，但事实是，直到最后，他一个法术也没有用出来。
胥辰闷闷的话语将身上的伤痕一句带过，但长榕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不再说话，沉默着去给胥辰上药。
空气中的寂静让胥辰忍不住的想探出头去看长榕的表情。
可他刚一动，背上的力道加重，疼得他嗷了一声。
胥辰不敢再动。
“是龙晔师兄打的。”他泄气，老老实实的交待，“龙晔师兄说要督促我跟六成师兄修炼，然后跟我们切磋了一下。”
“其实只是看着严重一点，龙晔师兄下手很有分寸的。”胥辰咬着下唇，脸在褥子上拱了拱，“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师尊，龙晔师兄好厉害，我打不过他。”
背上的力道蓦然加重，胥辰又嗷了一声。
知道是龙晔打的，长榕身上的郁气消散，听到胥辰的话，她轻笑一声。
后背上的药液全都被吸收，长榕拍拍胥辰的胳膊，让他坐起来穿好衣服。
剩下的伤口就让他回去之后自己处理就好了。
胥辰乖乖坐起来，头发因为刚刚乱蹭，凌乱的发丝垂在耳边，加上身上的伤口，显得他可怜兮兮的。
长榕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嗯？委屈了？用不用姐姐去帮你教训龙晔。”
她这是第一次在胥辰面前自称姐姐。
长榕宠溺的声音和亲昵的动作让胥辰愣住，呆呆的眨眼。
脸上传来的温热是另一个人的体温，胥辰本以为今晚上长榕给他伤药已经是意外之喜，可是现在……
他害羞的想要低下头，但是却被长榕捏着脸不能动。
“怎么动不动就低头，这个习惯不好，改掉。”长榕口吻淡淡，但话中的亲昵让胥辰更加不好意思。
“……姐姐？”他试探的开口。
长榕捏着他的脸，让胥辰与自己对视，眼中纵容的笑意让胥辰大胆起来。
“姐姐。”
他又叫了一声。
长榕应声。
“姐姐！”
胥辰眼睛亮晶晶的，不复刚刚失落的样子，雀跃的就像一只小鸟，只知道重复的说着相同的词语。
长榕也被他的喜悦感染，嘴角扬起，“撒个娇，师尊就帮你去教训龙晔。”
她又改回了称呼，但刚刚的应声已经足够让胥辰满足。
他咧着嘴笑，也不问长榕为什么又自称师尊，只觉得自己像吃了糖一样甜。
因为期待了太久，所以吃到的那一刻，直接甜到了心中。
他摇摇头，“龙晔师兄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长榕也知道，若是龙晔，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孩子想法直来直去，突然说要督促六成和胥辰修炼，或许是溯风跟他说了什么。
六成确实太懒散了些，是该督促一下。
嗯，溯风干得不错，让龙晔负责正好。
不过理智告诉自己可以理解，但情感上又有些许埋怨龙晔那孩子下手重了些。
或许这就是做姐姐的感觉？
长榕仔细回味了一下自己看到胥辰身上伤痕时的情绪。
惊讶，生气，心疼。
感觉还不错。
她一时开心，松口让胥辰叫了自己三声姐姐。
不过她很快又改了回去。
虽然心中一直想着要做一个姐姐，可当胥辰真的叫自己姐姐时候，长榕还是感觉到了这个身份的陌生。
让她慢慢适应好了。
她和胥辰有足够的时间来相处。
不过目前还有要解决的事情，长榕松开捏着胥辰脸颊的手，问道，“那来找我做什么？”
若是胥辰刚刚点头，说想让自己替他把龙晔打一顿，长榕就真的会去做了。
……就，有点上头。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做色令智昏，长榕有点体会到这种昏君的感觉了。
说到这里，胥辰表情为难起来，他下意识地想低头去躲避长榕的视线，可是想到长榕不喜欢他总是低头，胥辰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犹犹豫豫，心中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长榕温和的目光给了他鼓励，胥辰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大师兄经常夸我很有修炼的天赋，池陵……池陵仙尊也这么说过，可是师尊，我在龙晔师兄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说着，眼神迷茫。
他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就被师兄师姐的夸奖声包围。
他是天灵根，天赐的灵根，万中无一。
大师兄说他聪明、坚韧，二师兄说他剑法一点就通，即便后来胥辰在法术上遇到了一点障碍，但是在池陵仙尊的指点下很快就学的得心应手。
他可以跨境界跟六成战斗，在通灵秘境中，虽然过程曲折，但他一路连胜。
可是今天下午的战斗，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是不是他其实没有那么优秀，只是因为自己的天灵根，所以周围的人才会对自己特殊一点？
“怎么还是喜欢多想。”
长榕叹了口气，揉了揉胥辰的头。
虽然不知道下午的战斗究竟如何，但是胥辰跟龙晔对打，她能想象到大体的情况。
恐怕胥辰连举剑的机会都没有，龙晔绝对会在一开始就限制住对方。
“龙晔那孩子，跟峰中的其他弟子不一样。”
“胥辰，你要知道，修为并不代表实力，就像你筑基巅峰的时候可以与金丹中期的六成打成平手一样，龙晔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同修为的弟子。”
她的手轻柔的揉着溯风的头发，“真正的战斗，是生死之际，而不是分寸之间的切磋。龙晔他斩过灵兽，也杀过人，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
“很多人都没经历过这些，你也可以不去经历。”
如果可以，长榕觉得让胥辰永远不接触这些也很好。
“真正的战斗，残酷而又现实，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不去了解，安逸地在青流峰修炼。”
那些需要背负的现实，她可以替溯风去背负。
她可以建造一座温室，让溯风无忧无虑的在里面生长，让他不用去面对风雨和霜雪。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就像夏日的风一样温暖，“你不用和龙晔比，胥辰，师尊知道，你已经很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