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劝道:“师弟冷静。怒气上涌,失了道心。那伙妖人,我们迟早要收拾的。”
劝说苏昭冷静下来,李玉安排了军士,熬了几锅浓粥,让被贼军抓来的乡民饱餐一顿,各分了一斗粮,让他们各回乡里去了。
不多时,只见远处灰尘冲天,是护送章巽的押队官领着青州几千人马前来接应。
冯崴将车上的几箱珠宝吩咐手下军士分散用包裹背了,将剩余辎重俘虏都交给来接应的军士。李玉一行人骑着马,申时二刻就到了青州城。
见到李玉一行人马到城下,城门吱吱嘎嘎打开,章巽领着随从出门来接。
一见面,章巽就道:“自接应军士出城,我便在城楼等候。可幸二位真人终于到了。颜招讨行营设在城中原青州府衙,我等先去拜见。”说完引着众人进城。自有吏员引冯巍领着军士寻地驻扎。章巽与李玉几人,径直往府衙行营赶去。
到了府衙,门口并无人迎接,只一个门子相侯。
进了府衙,转进中院,透过敞开的大门只见原来知州升厅办公的衙堂早已改了布局,高桌大案已经撤去,正当中摆着帅座,左右又各有一列椅子,想来便是军中议事所在,只是如今并无一人。
门子引着众人又转入后衙。进了门,见三五个青、绿官袍的幕僚围着一个紫袍老者。
见齐王章巽进来,众幕僚官皆躬身行礼,那老者却只是直眼相看,并不见礼。想来这老者便是昔日的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曾任过凉州镇抚使,军功赫赫,如今的京东路招讨使,颜纲。
章巽拱手,介绍道:“颜相,这位便是陛下册封的通真御灵真人。”李玉稽首道:“昆仑修道士李玉,见过颜相爷。”那颜纲用鼻孔嗯了一声。
章巽又介绍苏昭道:“这位是御封的清净妙道真人。”苏昭见那颜纲傲慢无礼,心中早已不满,便不行礼,直把头抬着。
章巽见状,便安排几人坐下。岔开话头,对颜纲道:“方才急赶着请颜相派兵接应,不曾细问。自颜相任京东路招讨使、统摄剿匪事宜以来,局势逐渐好转。前不久还奏,黄贼不日可平。怎地突然兵败退至青州?我在京中只闻得有妖人作怪,不知实情如何?”
颜纲闭眼默然不语。一个绿袍文士道:“禀王爷,那黄三贼军,只有少量精干尼罗教众,只是地方糜烂,守备不力,闹腾的时间久了,裹挟不不少流民。反贼不识旗鼔,不列军阵,遇颜相所领朝廷天军不战而溃。”
“早间也有会邪法的妖人,不过只能变出几只豺狼虎豹,惊不得几多军士。可月前却生变化,两军相对列阵,那黄三军中,忽然生出朵朵黑云,蛟龙恶鬼飘忽其中,军前变出无数猛兽,被咬死之人口鼻流血,吓得我方军士肝胆俱裂,不战自溃。几番交战,皆是这般。故而败退至此。”
章巽道:“不知你是?”
那人道:“禀殿下,下官乃军中赞画,王学。”
章巽夸道:“王赞画好口舌,言说的栩栩如生,此军报详备。”转头对颜纲道:“颜相公,陛下闻得军报,知反贼有妖邪,方遣二位真人来军中相助。反贼若只能借邪法逞凶,如今有二位真人相助,便不足虑了。可速速发兵,早日还天下太平。”
颜纲慢慢真开眼,直盯着章巽道:“军国大事,不可小觑。殿下未曾临阵,又不识得行伍关窍。目下我军中,无论官兵,具失了胆魄,守在城中尚有营队归属,倘若下令迎敌,只怕出城就散了。”
章巽饶是涵养十分好,被如此当年小看,此刻也红了脸。
那军中赞画王学,见状分解道:“殿下,相爷意思是,军中事物,必要谋划算定,方能施行,否则不但无端葬送军士性命,更误了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