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通一下——跪在夏怀远的面前,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爹——女儿不肖,不配为尚书嫡女,但女儿今日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的。”
不就是以退为进么,她也可以。
夏怀远本就极疼爱这个女儿,见她哭得和个泪人一样,唯恐她在外受了委屈,一下便没了脾气。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夏怀远的女儿,怎么就不配了!岱宗——还不赶快把你妹妹扶起来!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爹爹说!”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只一下便扭转了眼前的局势面。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真杀伤力极大,古人智慧诚不欺我!夏千树眼眶里含着泪,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她病弱地靠在夏岱宗身侧,低声啜泣着说道:“爹爹,我今日去黄觉寺为母亲上香了。”
夏千树这会儿说的母亲,自然不能是汪氏,而是夏怀远的原配。她虽然觉得借用亡母名义扯谎不好,但想着,若夏怀远的原配还活着,也定是要护着宝贝女儿的,也倒心安理得起来。
夏怀远与原配感情极好,光是听到夏千树这么说,心就一下子软了,眼底的惆怅哀思也不禁涌了上来。
“你能想着你母亲,自然是极好的。”夏怀远满眼温情,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夏千树借机又道,“我昨日梦见母亲了,母亲在下面不安稳,担心子女家人。女儿心中不安,今日便去同母亲说说话。”
“好孩子。”夏怀远心疼地抚摸着夏千树的头。“为父尽心,你有孝心啊。也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母亲九泉之下也为你操心。”
眼看着风向被夏千树带得一骑绝尘,汪氏在一旁哪儿还站得住,忙悄无声息地插话。
“千树真是孝顺,不过你既是去为姐姐上香,也该穿得得体些。”她试图借此将话题再扯回来。夏怀远听了,看着夏千树打扮,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当然知道汪氏没那么简单放过自己,不过好在她信口雌黄的本事高超,低声哭泣着委屈道;“大娘子容禀,千树穿成这样是有理由的。”
说着,满目含泪地看向夏怀远:“女儿听哥哥说过,母亲生前虔诚礼佛,三餐皆素,连蚂蚁都不忍杀死。女儿深受影响,亦研读佛法,知众生皆平等,心佛及众生……”
见夏千树神神叨叨地搬出了佛法,顾左右而言他,夏千音可没有汪氏那些忍功,不耐烦地插话道。
“大娘子问妹妹为何穿成这样,妹妹说这些佛法,姐姐怎有些听不懂呢?难不成我佛慈悲,还许官家小姐穿成这勾栏模样。”
夏千树也不恼,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的眼泪。
“姐姐莫急,我正要时说道重点。我今日从黄觉寺回城时,途经乾西后街,那里发生了冲天大火,潜火队的人都赶去了,可人手还是不够。街上就连老弱妇孺,都自发救火……”
夏千树说道这里,又一言不合给跪下了,言辞恳切沉痛。
“爹爹,我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不论贱籍还是良民,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爹爹教我读圣贤之言,也定不是要我苟且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