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树一愣,默默看向晏宁,一瞬间,他眼里的隐忍眷恋都尽收眼底,她毫不避讳地看着的他的眼睛,“主任——那你呢?若有一天身不由己,你会拉心爱的人共赴黄泉么?还是由她孤零零地守着余生的冷清岁月?”
……
“若神念苍生,我只念心上人。”晏宁无比郑重地看着她,眼波如同一池泄了洪的春水,什么七情六欲全涌了出来。
话已至此,可夏千树却猝不及防地移开了视线,浅浅一笑,像是调侃般说道:“可怜不知哪个心上人,要替你背负这苍生。”
说完,抬头朝晏宁莞尔一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大人,报告我既已送来了。今日便先回去了,明日宫宴,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
晏宁看着的他,良久不语,终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夏千树刚抬脚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拉过晏宁的手,又将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放在他手上——
“春日里小虫子格外多些,这个香囊给你,有驱虫的功效的。你脖子上好大一个包,我看也不像蚊子咬的。诏狱里冬冷夏热,潮湿得厉害,极易招虫子,明日,我让芙蕖敖清火去毒的汤药过来,你让轮值的兄弟都喝一碗。”
晏宁一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肿块,一手接过夏千树的香囊,“你还真是一碗水端平啊。”
夏千树微微蹙眉,像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摆出最熟练狗腿笑容,“天地可鉴,我对大人一定是最巴结的,比如——这香囊就只有一个。”夏千树笑着,晏宁看不出她言语里是玩笑,还是别有他意。
……
回到夏府,夏千树前脚刚踏进院子,竟又看见那里已站满了一堆人……
得了——宅斗又又又开始了。
“大娘子,二姐姐,妹妹,你们又来啦。”夏千树给汪氏行过礼后,有些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呦——听这语气,看来三妹妹是不欢迎我们。”
夏千音嗲声嗲气地率先发难,话说这屋子里也没个男的,她这幅矫揉造作姿态,也不知是摆给谁看……
夏千树脸上僵着完美微笑,扶着大娘子坐下,柔声道,“哪儿的话呀,见着大娘子和姐姐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的意思是,你们既过来,该早知会我一声的,眼下不是白白在太阳底下晒着了么。”
“妹妹好口才,这么说来倒是大娘子考虑不周了”夏千音永远都是一副打蛇随棍上的样子,不依不饶。
“姐姐那么说可是要冤死妹妹了。”说着,还上前亲昵地拉住夏千音的手,“妹妹是怕对大娘子和姐姐招待不周。”敌进我退,她没得必要和这种人争口舌之快。
可万万没想到,夏千音猛地甩开了夏千树的手,着照胸口直推了她一把,夏千树一个没站稳,几乎没给坐地上去,“巧言令色!我看你分明是没把大娘子放在眼里!还不跪下!”夏千音陡然咄咄逼人起来。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