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阳脸上展现出最初相见时的那一温和笑容，

“我来自道林峰，师承颜灵真人。”

“颜灵真人？没听过。”

“是当世修士的第一人。”

樊子阳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慕羨，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锦颜还是没有丝毫印象，

在她记忆里面，修士第一人分明就是一个老头子，

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女性化的名字，

不过锦颜也没打算就这么反驳面前这个人，

或许，在每一位徒弟心中，师傅就是一个类似于天一样的存在。

“那你是她膝下唯一的弟子吗？”

樊子阳点了点头：“现在是。”

回答完之后，他的画风一转：

“问了我这么多个问题，那我反问你一个怎么样，咱们也得礼尚往来。”

见锦颜并没有拒绝，樊子阳定了定心神，唇瓣动了动。

“你……见到我第一眼是什么感觉。”

“嗯……”

锦颜愣了一会儿，浓密的长睫一颤一颤的，唇瓣也是紧抿着，从表情上瞧不出来一丝喜怒。

看得樊子阳莫名就紧张起来，

放在腰间的手往内蜷缩了一下，脑中的那一道怒吼声也越来越大。

吵得他脑仁疼。

“抱歉，辜负了你的苦心，原因等我回去再给你解释。”

“……”

残魂不再说话了。

一个魂蜷缩在他的识海角落，蹲在地上画圈圈，

正在自闭中。

这扶不上墙的东西，没救了，没救了。老夫想要出去……

没有脑中声音的干扰，樊子阳的心静了一些，

也更加忐忑了。

微风吹动着树叶，搅乱得它们沙沙作响，

吹起樊子阳散落在肩上的发丝，也吹动了角落中的，一片纯白的衣角。

天地间蓦然就变得格外安静，

良久，锦颜才开口：“若要说真有什么印象吧，

大概就是心凉，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初见你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像是你并不值得我付出太多。”

樊子阳的目光在原地怔了怔，身体几不可见的晃悠了两下，

“原来～原来是这样。”

现在他才知道，被自己重视的长辈否定竟然是这种感觉。

“那便，打扰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看着这那一张心碎欲绝的苦瓜脸，锦颜立刻跑到结界边缘位置

朝着他大声说道：“不过，我现在对你有些改观，

你似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说者不解，听者却深有感触。

这一句话，直接唤醒一颗受伤的心灵，樊子阳一脸惊喜的转过身，

原本还如同死寂一般的双眸已经燃起点点星光。

“我已经找到了那一条自己想走的路，正确的路，

谢谢您！”

“您？”

这是一个敬词，锦颜有些不解，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完全用不着用这样一个词吧。

思考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的偏头，

这下，余光却瞥到站在角落的那一抹高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