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让你难以接受,可我必须要说。”
他轻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或许是修嵚桦当年的手段太过于狠戾,我二叔近些年来表面上安分了不少,温晴苧的小姨其实并不是我二叔的原配,也是外室上位。这件事情并不光彩,陈家和修家力压,所以知道内幕的人很少。外界以为陈若茜是我二叔原配离异后再娶,其实是当年我二叔为了得到陈家的支持,抛弃原配。
我知道这些或许是你心里最隐秘的伤疤,不论是陈若英,还是陈若茜她们上位的手段都不光彩。我二叔有个私生子,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直到前两年修嵚桦有意让我提前接受修氏,他才将那个私生子带到爷爷面前。
可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样,我爷爷非但没有给他私生子一个和我竞争的机会,反而是拐杖将他们打出书房。并且下了死的规矩,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我二叔私生子便不能踏入修家大门一步。”
温时好感觉他的手很凉,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自己一直以为修辞是一个在亲情方面寡淡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他淡薄的原因。
“我二叔接管了修氏旁支企业,按照规矩他是不能碰核心子公司。他常年不在老宅,也是因为有外室。陈若茜在老宅处处受着苏青的压制,他也从来不闻不问。从心里他就不爱陈若茜,她能进修家的门只是一场交易。可进了年关,他是要在老宅住上一段时间。我们也要回老宅,这顿家宴是苏青给我们的提醒。”
说到这儿,温时好才终于明白他为何今天会和自己说这么多往事,一开始的语气和神情就出卖了他自己心底的不安。
“你是害怕他会对我下手?”温时好微微俯下身,长发从后背滑下,散落在他的肩上。
修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不安和担心。
“你是我的软肋。在此之前,我知道我二叔断不会再向修嵚桦和苏青出手,他不敢。可是你不同,他对你下手毫无顾虑。”
修辞神情暗黯然,却别开视线,不敢看她一眼。
温时好起身,去拉他的手臂,修辞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闪,只是任由她。
“我不想做你的软肋,我想做你的铠甲。”温时好微微偏头,用手托着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我才不害怕什么他对我出手,左不过只是为了威胁你,只要他不敢对你下手,我便不怕。”
她的掌心粉嫩嫩,大大的眼睛像小鹿一般迷离澄澈。修辞突然很不合时宜的想起前些日子他们在云念家聚餐,喝醉酒的云年嘟囔温温的眼睛眯缝着。
明明才不是呢,他的温温眼睛最是好看。
眉眼如画,深情款款。
“想听我的心跳吗?”他突然直视她的眼睛问道。
温时好抓着他手臂的手突然一抖,下意识的往后缩却被他抓住。“可以吗?”修辞低声追问道。
她犹豫片刻,终于点点头,“想。”
修辞长腿一迈,将窗帘拉上,但他并没有马上的付诸行动,只是不停的试探。
他抱了她一会,温时好身上的浴袍和毛毯便都被丢到了床尾,躺在洗干净晒的香喷喷的床品四件套上,听心跳的行为越演越烈。
“现在还是白天。”温时好突然握住他不安分的手。
修辞只是埋着头忙于自己的领土开拓,“嗯…”
*
两个人像是进入循环一般,重新洗浴,换上干净的衣服。
温时好坐在化妆台前,不停地挑挑捡捡满桌的化妆品,时而叹口气,时而忧伤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了?”修辞走过去,从她身后揽住。“不需要化妆,只是家宴而已,我怕在席间你美得不可方物。”
温时好被他不正经的玩笑话逗笑,“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
修辞握着梳子的手一滞,“怕什么?”
他以为是自己刚刚的那番话着实让温时好心里不安。不免有些自责,小姑娘本来就心思敏感,自己说了那么多,很容易让她多想。
倒不如一开始便瞒着,自己亲进群内保护她便是,也好过现在让她小心提防却心生惶恐不安。
“我得知你在墨尔本毫无音讯后有些着急,急忙的和云念订了票就要离开。当时妈妈担心我的安危,劝我不要去找你。可我当时真的是顾不上那么多,我…她会不会生我气啊?”温时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心里所顾虑的托盘而出,还不忘察言观色修辞的脸色。
果不其然,修辞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她急忙开口,“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你出国的那段时间,家里人对我真的都很好!我觉得你母亲是真的很爱你,所以她爱屋及乌,对我也非常好。她劝阻我,只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考虑。我想如果是你,你也不希望我只身赶到墨尔本,对吧?所以你不要怨她!”
自己只是轻微的蹙眉,这小姑娘就心里脑补了这么多的场景画面,连忙开口解释,生怕自己误会了苏青。
“我没有怨她。只是好端端的,你怕她做什么?还记得第一次带你回老宅前我说过什么吗?”
修辞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她养的胖一些,手感会好。
而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温时好终于软糯了些。
“只记得当时你让我签订一份婚前协议,将大半的财产都分给我。说了什么,我倒是忘了。”温时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番话倒显得自己只是见钱眼开,正儿八经的话倒没记在心上。
好在他也不在意,宠溺的笑了笑。“我说,我希望我对你的爱和重视能成为你在修家的底气。那份财产是爱和重视,更是你的底气。”
温时好记起来了,他的确是给自己在修家足够的底气。
“我知道苏青不会伤害你,可哪怕她的做法让你心里觉得不舒服,我都不会允许。你完全没有必要惧怕她,我知道你心善,在老宅你对长辈的尊敬我都看在眼里,可我也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他难得说这种煽情的话,温时好突然觉得两个人每次闹过别扭后的那段时间,修辞都会说很多的话。
比如上次,比如今天。
好像都是他在讲,自己在听,两个人的心似乎也在一次次的沟通中慢慢的贴近了不少。
温时好觉得这样就是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我没有委屈自己,相反,我一定要做一个人美心善嘴甜的小娇妻,让公公婆婆都喜欢我!我觉得妈很孤独,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还不贴心,我要和你争宠!”温时好突然调皮的扬起头,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修辞愣了愣,继而轻笑,“好,谁让我娶了一个人美心善嘴甜的小娇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