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季扬扒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笑。又跑去自己老婆旁边说了几句，两人磨磨蹭蹭，一个配料，硬是又做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坐下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蒋舟看不见，捞着什么吃什么，偶尔遇见不喜欢的了，皱皱眉吞下去。
闵季扬夸张的倒在陆霜怀里，“我要吃那个，我夹不到，老婆你快夹给我。”陆霜无奈地看看她，又看看赵熙薇，认命给她夹。
知道她在暗示，赵熙薇脸红成一片。
“薇薇，蒋舟哥不方便，你快给他夹一点。”陆霜开口道。
蒋舟把碗歪了歪，“可以吗，熙薇？”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熙薇也不好说什么，换了公筷给他夹菜，陆霜贴心地给蒋舟换了勺子。
土豆片，毛肚，牛肉丸，娃娃菜……不知不觉，碗里堆了很多。
闵季扬冲赵熙薇挤挤眼睛，揶揄道，“蒋舟哥爱吃啥你还记得呢？这么准确。”
她一提醒，桌上几人都注意到了。当事人听了动作，生硬地转开话题，“快吃饭，一会儿饭凉了。”
逗人也有度，闵季扬意有所指地笑笑，涮了片羊肉，没接着闹。
几人很久不见，能聊的话题多，工作，学习，生活，天南海北扯一通，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十点。帮着收拾了餐桌，约好明天出门玩儿，三人也要告辞了。
蒋舟送她们下楼，四人在路边等车。
风有些凉，赵熙薇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歪过脑袋看看车来了没有。
很快，闵季扬和陆霜走了，就只剩下他俩。
蒋舟慢慢走过来，抬手给她整理围巾。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动作很慢，指尖划过脖颈后的皮肤，引起她一阵战栗。
“熙薇，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嗯。”
又是一片静默。
两人各怀心事。蒋舟想开口问她，还喜欢自己吗？今天闵季扬打趣两人，她……应该是欢喜的吧？赵熙薇垂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冬夜里，风一吹，树上残存的叶子落下来。赵熙薇脸上落下了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抬头看，满天都是细小的雪花，飘飘扬扬，美得不像话。
“舟舟！下雪了！”赵熙薇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很快在掌心化成水，凉丝丝的。她捧到蒋舟眼前，想起他看不见，坏心眼地贴到他脸上，“冷不冷？这是雪花！下雪了！超级漂亮的！”
蒋舟冷不防被冰了一下，握住她的手，“逗我玩儿是不是？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他也感受到了雪花。落在脸上，落在指尖，温热的血液因为冰冷存在感更加清晰，全身上下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想起几年前，和赵熙薇裹着大衣，站在雪地里，纷纷扬扬的白雪落满他们的肩头，呼出的气缓缓交融，纠缠不清，最后分辨不出是谁的，温热的指尖紧紧相交……
他想了，他也做了。十指紧扣，额头相抵。一如过去。
在医院里没敢问出的话，这个时候终于有胆子说了出来，“熙薇，你还喜欢我对不对，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赵熙薇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我还想接着吃你的烧烤。”
记忆回笼，蒋舟收紧了胳膊，环着她的腰。
雪花落了很久，那辆出粗车最后也没接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