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电，她收了笑容。
“喂？”
“你是陆霜？”
“是。”
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陆霜也没说话，两人就隔着电话线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
不远处有鱼高高跃起，溅起阵阵水花，引来游客的欢呼声。
“我是闵季扬的父亲。”
“嗯。”陆霜早就知道是他，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你们……在外面还好吧？”闵父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陆霜点点头，想起来他看不见，又答应了一声。
闵父迟疑片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是我很感谢你，季扬上个学期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确实像她说得那样，如果没有你，她可能根本没有那个成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陆霜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闵父这是要做什么？似乎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过了一会，那边又开口道，“刚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反对，不论别人如何看待，至少在我看来，我们闵家的孩子，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季扬一直是个乖孩子，成绩不说很好，但至少和别家比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成绩。我和她妈妈就惯着她，喜欢打篮球就去，喜欢电竞就投资，签约的时候我看着她脸上的笑，真真切切的……”
陆霜心沉了沉，不知道闵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住开口询问的想法，切出通话页面给闵季扬发了个短信说要吃蛋糕，那方很快回了话，爽快地答应了。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安静，久到陆霜以为对方就要挂了。
“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书，也看了很多电影。可能季扬说的是对的，或许你们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闵父顿了顿，纠正自己的说法，“不论你们能不能一直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让季扬好好的，我就这一个女儿。”
陆霜有些懵，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所以自己这就被接受了？
听她久久不给回应，闵父有些着急，语速快了些，“我并不是说我不能接受你，只是还需要时间，季扬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她好好考完高考之后，再来操心你们的事情，现在的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比较好，你觉得呢？”
“嗯。”陆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冷漠，补充了一句，“我也举得，谢谢闵伯伯的……”顿时卡住。
闵父却没有在意，接着自己的话茬，“你不要多想，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既然季扬喜欢你，也没影响成绩，还能让她自己高兴些，我这个做爹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觉得我可能心理上接受了，但还没有适应，她以前也有女孩子表白，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不可以，但好像换成你，又觉得也不糟糕，你也不差劲，能喜欢我们季扬，我们高兴，或许我把你对她的想法，换成另一种我就能理解了，季扬是个好孩子，招人喜欢不是？”
陆霜从他条理混乱的话语里，终于找到了重点，嘴角上扬，心情颇好，“是的，她很好。”
“但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她妈妈并不认可，所以你们可能还需要努力一些，也许……你们回来以后，我们三个可以见一面？”
闵父有些小心，不知道陆霜同不同意。
陆霜只说之后问问闵季扬的意见。
挂电话前，陆霜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他的理解，虽然不支持，但是总好过反对。
或许只有直面了出柜这个问题的人才能知道，得到家长的认可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正是因为不容易，这份理解才显得弥足珍贵，来之不易。
鱼竿动了动，有鱼咬钩，陆霜挂了电话扯起来，个头不小。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很是熟悉，陆霜转过身，闵季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她身后，高兴二字像是写在了脸上。
“有鱼上钩了！”
“是的，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