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共勉之下,期末考很快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接着就是暑假。
出成绩那天,楚纵四人考得都还不错。封梧照旧是年级第一,楚纵从百名开外杀入了年级前十,取得了历史性进步。
赵绿帽凭着奇高无比的理科和不堪入目的文科依旧维持在了前三十,裴钱三位数排名的第一位终于从“2”变成了“1”。
放学路上,赵绿帽一面飙车,一面欢呼着要找个时间去楚纵家玩游戏。
楚纵笑骂他“刚放假就赶着养膘把自己往屠宰场送”,也没拒绝。
没过几天,四人就约了一个下午一起聚到了楚纵家的书房里。
“楚哥,你家那个wife借我蹭蹭呗。”裴钱躺在靠背皮椅的椅背上,摸着秃圆的脑袋嚷嚷。
“是wifi不是wife。”楚纵没好气地纠正,他翘着二郎腿,正严谨地把手中白纸的边缘按着一条线对齐。
“噢。”裴钱憨傻地笑了两下,垂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机去了。
一旁的赵绿帽盘腿坐在木凳上,刚折好一个三角尖头的纸飞机,闻言,他瞅了眼楚纵,看见他手里的纸飞机半成品,笑开了:“楚哥,你这折的是什么?苍蝇头号?”
就在刚才,他和楚纵开始了第一百一十一次比试:二人分别折一个纸飞机,飞三次,谁飞得远谁就赢,三局两胜。
此时他俩尚在折纸飞机阶段。
楚纵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的纸飞机,没拿正眼看赵绿帽。
他手里的纸飞机不是常见的标准三角头、“t”字头、火箭头,却是个倒三角头。一整个望去,机头臃肿,机翼宽广,迫真应了赵绿帽的话,是个“苍蝇头”。
楚纵倒不在意自家“苍蝇头号”的卖相。他不在意自个儿的纸飞机瞧着酷不酷,只在意他的折法是否和常规折法重了。
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按别人的法子折,折出来的都是别人的,按自己的法子折,折出来的才是自己的”。
“楚哥,你怎么不说话?”赵绿帽笑嘻嘻地看着楚纵,见他不说话,又亮起嗓子大叫,“哎,别自暴自弃啊,放宽心,一百一十次都输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嘛。”
楚纵斜着眼睛瞥他一眼,仍没说话,只转头问身边的封梧:“你听出来他说什么了吗?”
封梧眨了眨眼睛,笑而不答。
楚纵也没存着让他答的心思,径自点点头:“也是,是个人都听不懂猪叫,正常。”
又对着自己的纸飞机隔空放狠话:“等着吧,这次赢得肯定是我。”
随后任由赵绿帽如何气急败坏地挑衅都假装听不见。
比赛场地在富郭小区一幢前的那片空地。楚纵和赵绿帽二人折好了飞机,风风火火跑下楼,由封梧当裁判,裴钱发令,这便各显神通地把自家的飞机往远了掷。
掷空了手,远瞰过去,赵绿帽的纸飞机轻盈盈地落在了将近二十米的位置;而楚纵的纸飞机划出一个弧度极深的抛物线,极快也极头重脚轻地栽在了十来米出头处。
十来米和二十米比,差距是分明的。
故而第一局和第二局,赵绿帽都毫无疑问地胜了。
胜负已定。
楚纵却不管这个,坚持要把第三局比完。这一局,他将抛掷角度调整到30°和45°之间,又加大了手腕抛掷的力道,总算险胜,掰回一局。
不过对结果而言,胜一局和一局也不胜没有本质区别——楚纵第一百一十一次输给了赵绿帽。
“楚哥,怎么样?”待封梧宣布结果,赵绿帽洋洋得意地推了推楚纵,“就问你服不服!”
楚纵心里有些泄气,面上倒仍气定神闲,犹带往常的傲气:“服不服的事,等我赢了再说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赵绿帽弯下上半身凑到楚纵近前,挤眉弄眼地提议,“要不这样,正好今天封哥和裴胖子都在,我们就一局定胜负,就此了结我们一百多场的恩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