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这才跟着他一起坐车来了调查局。
张妈是做梦也想不到,温遇之所以这般着急地前来调查局,不是为了探望小姐,相反,反而是要来举报小姐的!
温遇把自己昨天晚上跟季姗姗起争执的内容以及他的威胁全部都告诉了洛简书。
他的确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姗姗跟这起案件有关。
否则如何解释,为什么案发时间和姗姗从家里跑出去后的时间那样接近?
“温医生。
您,您怎么能这样呢?
我们小姐对您哪里不好?
啊?
她被调查局的人带走,都一心一意地牵挂着您。
您,您这样,您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呀您!”
张妈在季家帮佣了大半辈子,季姗姗可以说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对季姗姗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的佣人要深上许多。
听见温遇的供词,张妈气得脸色涨红,只是碍于她是佣人的身份不好骂得太过分。
温遇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也不为自己辩解。
温遇大概也知道洛简书以及在场的其他探员会怎么看他,恐怕,他们和张妈一样,都认为他是狼心狗肺,被青青迷了心窍。
温遇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
自从和青青分手,选择和姗姗在一起,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或嫉妒或鄙视的目光再没有少过。
他已经习惯了。
没有人知道,在来调查局之前,他也曾历经过激烈的,痛苦的思想上的挣扎。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不能,再看着姗姗一错再错下去。
最后,还是洛简书嫌这位张妈实在太吵了,命人把她给强行带了出去。
审讯厅再次恢复了平静。
洛简书看着温遇,简要地将他方才所说的话概括了下,“温医生。
也就是说,你怀疑你的妻子,也就是季姗姗,是泰源锦园就是这起纵火案的凶手,对吗?”
“是。”
“但是,我们不得不告诉您的是,这起纵火案的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
凶手不是您的妻子,而是另有其人。”
温遇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地道,“我知道。”
温遇看过新闻报道,自然也看见了报道里提及的犯罪嫌疑人沈某,他也猜到了沈某会是谁。
洛简书挑眉。
在凶手已经找到的情况下,还来调查局指控自己的妻子是凶手?
难道这位温医生也认为起自己的妻子才是这起泼油纵火案的幕后指使者?
洛简书简直不知道应该佩服这位对苏子衿的一往情深才才好,还是应该替季姗姗感到可可悲,竟然嫁给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洛探员。
我能要求见一见沈小姐吗?”
温遇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我知道提这样的要求可能不符合规定。
但是,我还是恳请洛探员能够破例一次。
我想,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应该没有人比沈小姐更清楚。
而且我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说服沈小姐,说出真相。”
……
半个小时后。
季姗姗所在的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洛简书、蒋名义和凌初三人走了进来。
已经被关押了一个上午的季姗姗心情难免有些焦躁。
洛简书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请问洛探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非常抱歉,季小姐。
你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一双手铐,铐上了季姗姗白皙的手腕。
季姗姗完完全全愣住了。
她低头,眸光惊恐地盯着手腕上的手铐,似是在看一头怪兽。
“季小姐,我们找到了最新证据。
证明你和昨天晚上发生在泰源锦园的蓄意纵火案有关。
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洛简书打了个手势,跟在她身后的蒋名义和凌初便走上前,将季姗姗带出去。
“不。
我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
不,我是无辜的!
你们没有权利拘押我!
我要叫我的律师过来!
我要叫我的律师过来!”
季姗姗这才开始慌了。
她激烈的反抗,她挣扎着,不让人靠近,她的指甲还将蒋名义和凌初的手臂、手背给抓伤了。
因为她怀着身孕,蒋名义和凌初也不敢硬来。
“吵死了。”
洛简书眉头一皱。
趁着季姗姗不注意,来到她的身后,对着她的后脖子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刀手切。
季姗姗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蒋名义和凌初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各自的眼里传达同样的信息——
“女人这种生物,果然可怕。”
……
歇云山山顶,十方寺
十方寺香烟袅袅,木鱼声声不绝。
穿着明黄僧袍的主持,手里捻动佛珠,念诵经文。
手机震动的声音淹没在声声诵经声中。
苏子衿从蒲团上站起,朝边上穿着青衣,认真诵经的小师父歉意地行了个佛礼,弯腰悄声往外走去。
跪坐在她身后的陶夭不明所以,在苏子衿经过她身旁时,扯了扯她的裤脚。
不方便出声,便以口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手疼了?”
今天是给陶忘机做法超度的日子。
十方寺的殊文法师名扬佛教,很难预约,因此这超度的日子陶夭三天前就打电话跟十方寺约好了,依仗的还是陶忘机生前和殊文法师的私交,日期不好再改。
苏子衿身上有伤,手臂还吊着,她们又起了一大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过来。
早上又跪到现在。
陶夭担心是不是苏子衿的手疼得吃不消了。
苏子衿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不断闪烁着屏幕的手机,同样以口型回道,“我的手没事。”
陶夭还是不太放心,担心她死撑,“如果手疼就告诉我。”
苏子衿点了点头,迈出大雄宝殿的门槛。
为了不影响师父们诵经,苏子衿一直走到外院,爬满爬山虎的院墙墙角,这才接通手中的电话。
“嗨。
亲爱的。
你低头虔诚默诵经文的样子,实在是性感极了。
我要是那高高在上的佛。
只要你一个吻。
我就直接抛了那戒律清规,为你坠这世俗红尘。
我只愿与你被翻红浪,共赴**之欢。
什么佛修,清修,哪里比得上和小玫瑰你一起双修来得有意思。”
这种孟浪露骨,大胆荒唐的言辞。
这世上,除了那一人,怕是再绝无仅有。
苏子衿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她猛地转过了身。
------题外话------
我的天。
这个章节,我从早上六点写到晚上19:59分。
因为一直删删减减,写完胳膊酸得都要抬不起来了,腰疼得都像是被劈成两半……
拼死拼活总算写到我们阿四出场了~
我们阿四情话就是这么满级!
下章开个车啊。
佛门清净地开车什么的不要太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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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一卷 【傲娇098】寻一块最嫩的地方,张嘴咬住
头顶上方的阴影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腰间环上一直炙热的铁臂。
爬山虎的绿色从眼角的余光飞快地一晃而过,唇上便覆上了一片温热。
熟悉的气息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结结实实地罩住。
苏子衿闭上了眼。
无需任何眼神的确认,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朱唇微启,她张开嘴,主动接纳了男人的入侵。
她的主动,犹如泼洒在火焰上的烈酒。
他的小玫瑰,终于敛起她一身的刺,拨开她最嫩的花蕊,愿意邀请他品尝她的芬芳。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陡然收拢,像是恨不得将她的蛮腰给掰断了。
当然,事实上,他不会舍得那么做。
慕臻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隔着衣料,感受着掌间传来的肌肤的温热。
身体小心地避开她打着石膏的那只手臂,舌尖放肆地卷住她的小舌,狠狠地碾过她的唇瓣,在她的檀口内恣意地强疆扩土,攻池夺城,过于激烈的亲吻,使得他们的牙齿一度偶尔碰在了一起,只是谁都没能顾得上那些小小的意外。
齿唇相依的瞬间。
彼此才知道,原来对对方的思念早已入了骨。
相思成疾,无药可医。
唯有彼此炙热的肌肤,能够慰藉,能够舒缓。
苏子衿从来都忠于自己的情感。
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她喜欢他的亲吻。
喜欢在这片爬满爬山虎的院角,和她的心上人接吻。
好像天与地,日月与星辰在这一瞬间都不复存在。
他们只能够感受得到彼此。
苏子衿的天资极高。
她没有任何的接吻经验,仅有的几次经验,也全部都是来自于此刻亲吻着她的男人。
苏子衿依样画葫芦。
舌尖也学着他的孟浪,缠住他的舌,回应着,纠缠着,身体不知不觉地又又贴近他一分。
他们都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太久的旅人,灵魂都饥渴至极,终于邂逅足以润泽他们后半生的清列甘泉。
她的身体被推至墙边,后脑勺靠在他炙热的掌心。
她的脖颈因了这样的动作,不自觉地往后仰。
如白瓷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就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慕臻舔了舔牙尖。
这一刻,他终于充分体会到,西方中世纪传说里,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
他张开嘴,寻了一块最嫩的地方,咬住。
齿尖堪堪快要划破那块嫩皮,及时收了力道。
只在皮肤上留下几个的湿润的,暧昧的红点。
伸出舌尖,在每一处红点处舔了舔。
男人,总是热衷于在自己心爱的物件上标注下自己的印记。
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的身上。
“嗯~”
身体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撩拨,微微颤栗了下,齿尖溢出一声暧昧的呻吟。
“慕……慕臻。”
苏子衿这一生,鲜少有过无措的时候。
这种汹涌如海浪的**,令苏子衿觉得太过陌生。
她的五指展开,没入他的发间,朱唇微张,无意识地轻唤着他的名字,仿佛如此就能够寻找到她自己为何如此反常的答案。
苏子衿是个医生。
她对身体的身体构造相当地了解。
她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很清楚当人们陷入爱情或者**的时候,身体会产生一种多巴胺的物质,这种多巴胺的物质会使人们的大脑产生一种兴奋的状态。
即便如此,当两人身体相贴,热烈拥吻时内心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依然令她有一丝的茫然。
她过去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她的身体也会沉溺在男女最原始的亲近里。
她就像是一个患了肌肤饥渴症的重症病患,那样渴望他的拥抱甚至是触摸。
苏子衿仅仅只是念着慕臻的名字,就让慕臻有一泻千里的冲动,恨不得能此刻就死在她的身上。
慕臻毫不怀疑,只要小玫瑰开口,他就愿意死在她的身上。
心甘情愿。
甘之如饴。
吃草动物是绝对不会满足于把猎物含在嘴里,只嗅着食物的芳香,却不将它给一口吞进肚子里的。
于是,当掌心和慕大帅来了个亲密接触时,苏子衿蓦地从这一片**当中惊醒。
“苏医生。
我病了。
病得很严重。
苏医生仁医仁术,妙手回春。
帮帮我,好不好?”
得寸进尺。
舌尖舔着苏子衿柔软的耳垂,语气绵软,尾音上挑,是在有意地试探小玫瑰的底线,也可以说是十分不要脸了。
苏子衿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妙手回春”这个词,是还可以这么用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这爬满爬山虎的院边跑过。
“青青,你在哪里?
青青!
苏青青!”
原来上午诵经的时间不知何时已然结束。
陶夭在大雄宝殿外面转悠了一圈,没见到苏子衿人,跑来找人来了。
脚步声跑过来又跑过去。
师父们结束诵经,要去水房喝水,从大雄宝殿去往水房,苏子衿和慕臻所在的这片墙角是必经之地。
视线里,一大片明黄色陆陆续续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谁也没有注意到,因为一株菩提树的遮挡,在爬满爬山虎的院角,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这佛门,行这世间最为寻常的男女之事。
无形中有一种偷情的隐秘和快感。
慕大帅很显然沉浸在这一波偷情的愉悦里,很是兴奋地在苏子衿的掌心跳了跳,显然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苏医生的妙手呢。
“媳妇儿,难受~
真的,不骗你。”
慕臻把头埋在苏子衿的肩膀上,脑袋在她的脖颈间拱了拱。
苏子衿能够对耍流氓的慕臻充耳不闻,听见男人说“难受”两个字时,却不太能够无动于衷。
慕臻多精的一个人?
小玫瑰没有马上甩开慕大帅,不就是有戏?
于是,慕臻一手覆上了苏子衿的手背。
苏医生妙手回春,上上下下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暂时治好了慕队的病。
慕大帅总算心满意足地吐着泡泡,乖巧地躺在苏子衿的掌心。
浓郁的麝香气息在空气当中弥漫来开,与寺庙后院里橘子树的香气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定力不够的小师父路过,只怕免不了会一阵脸红心跳,催动情念。
不远处就有并排的水龙头,是院里师父们平日里洗菜,洗衣服的地方。
苏子衿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洗手。
陶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寻了过来,见到苏子衿站在水槽边上洗手,走过去,揽上她的肩膀。
“青青。
你去哪儿了?
怎么接了个电话接了那么久啊?
谁打给你的电……”
苏子衿专注于洗手,一只手没办法互搓,所以洗的时候慢了一点,没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等到陶夭靠近,伸回手,动作只会更加突兀而已。
于是,苏子衿只能若无其事地洗手,暗自祈祷自己的运气不要太坏。
很显然,对于她跟慕臻两人,在佛祖眼皮底下行世俗之事的孟浪大胆荒唐行径,佛祖并没有包庇的意思。
陶夭话还没说完,猛然瞥见苏子衿手上那形迹可疑的“奶油”,忽然就跟见鬼似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对于一个月前才破了季明礼处子之身的陶夭,对于苏子衿虎口处那抹“奶油”的色泽,不要太熟悉。
“咚”地一声,后脑勺撞上了身后的合欢树。
苏子衿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总算洗净了手,苏子衿关了水龙头。
“你别过来!”
“不要企图用你的污秽的手染指我!”
“苏青青!你真实好大的胆!
青天白日,竟敢在佛门清净地行如此苟且之事?!”
苏子衿:“……”
看来,下次她还是有必要找幺幺的经纪人艾小姐谈一谈,不要再给幺幺接那些奇奇怪怪的剧本了。
“过来。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陶夭不让过去,苏子衿索性就不过去。
她站在原地,招手,让陶夭自己过来。
方才那“咚”地一声,她听着都疼。
幺幺那么怕疼,等会儿怕是又要躲在哪里哭去了。
苏子衿这回猜错了。
陶夭现在已经不是疼不疼得问题了。
满脑子都是大写的“卧槽,我的眼睛要瞎!”
“我不!
白日宣淫!
说,你的女干夫是谁!”
陶夭这边话落。
那边女干夫慕臻一便将裤子的拉链往上拉,一边穿过枝繁叶茂的菩提树,窸窸窣窣地走了过来。
慕臻眉峰微挑,唇角噙着一抹痞气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睨向陶夭,“奸夫?”
陶夭觉得自己刚刚脑子一定是被这阵子云城的雨水给泡糊了。
青青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
当年如果不是温遇下手得早,又有着青梅竹马的天然优势,等青青自己开窍,只怕等温遇儿孙满堂,青青也只会笑着由衷地送去恭喜。
这样的青青,却主动告诉那位时先生,她的心,已经认定了慕臻。
所以,青青的“女干夫”除了慕臻,还能有谁?
陶夭是亲眼见过慕臻整治人的手段的。
即便这个男人长了一张难描难画的皮相,依然没能使陶夭减少对这个男人的忌惮和惧意。
当慕臻含笑的眉眼就那样漫不经心地看过来时,陶夭只觉得一阵妖风从她脚底往上猛地窜至了天灵盖。
“啊!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早上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
头昏眼花,头重脚轻。
下午还要跟着师父诵经。
不行了,不行了。
青青,我好困。”
陶夭说着,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先回房睡一觉,午饭不用叫了啊!”
说罢,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走了。
演技浮夸得也是没谁了。
……
陶夭是个颜控,对但凡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没有半点抵抗力。
而陶夭喜欢异性的方式也很直接,那就是直接跟对方称兄道弟。
陶夭固执地认为,当朋友会比恋人长久。
以至于当她欣赏的异性跟她告白时,通常都会把她给吓得避而远之。
苏子衿还是头一回见到陶夭面对美色不但无动于衷,还逃之夭夭的。
苏子衿望着在站在水槽前洗手的慕臻,眼底若有所思。
眼前的男人,长相无疑是出挑的。
慕臻肯定也不曾跟幺幺告过白,她很清楚,幺幺看见慕臻时眼底闪过的是真切的恐惧,而不是见到昔日那些追求者时的那种不胜其烦。
究竟为什么幺幺见到慕臻,会吓得掉头就走?
——
“也就一般般不好惹吧。
毕竟那位从来不直接弄出人命,只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
相信我,只要你亲眼见过那位的整人手段。
你绝壁也会永生难忘。”
蓦地,一个多月前,两人第一次在电话里谈及慕臻时,陶夭关于慕臻这个人的评价闯入苏子衿的耳里。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慕臻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当然,更不不知道,原来慕臻这名字,会与她之间生出这么多的纠缠。
两人相识以来,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的除了他过人的身手,还有就是跟他漂亮的身手几乎成正比的这人没脸没皮的不正经的程度。
这样的慕臻,苏子衿实在很难将陶夭曾经在电话里的评语跟她所接触的男人划上等号。
“亲爱的小玫瑰,你是沉浸在我的美色里,无法自拔了吗?”
慕臻洗净了手,走了过来。
慕臻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苏子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这个人,别说是洗个手被旁观,即便是此刻光着身子,在解决三急,被人给瞧见,也不会有任何的难为情。
苏子衿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比她足足高了半个多头的高大男人,她没有理会他方才的揶揄,而是无比认真地道,“我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潋滟的桃花眼飞快地掠过一抹幽深的暗色,太快,苏子衿没有能捕捉到。
薄唇勾唇,慕臻缓缓地笑了。
潋滟的桃花眼流染上灼灼的笑意,手臂长臂一伸,将苏子衿搂进怀中,漂亮得不像话的睫毛眨了眨,“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苏子衿看着慕臻那又长又卷,跟扇子似的睫毛,心有点痒。
她伸手,用她没有受伤的左手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睫毛,对方歪了歪脑袋,无辜地眨了眨眼。
苏子衿忽然觉得自己多心了。
这人就是个不混不吝的臭流氓,哪还能有别的什么属性。
余光骤然瞥见慕臻肩膀上有一处凝结成块的暗红色,苏子衿眉心微皱。
方才两人只顾得上亲热,苏子衿这才注意到慕臻身上还穿着迷彩服,不仅仅只是肩膀那处,迷彩服上多处都有暗红色。
裤脚和作战靴上也均沾满了尘土。
整个人都透着风尘仆仆的意味。
苏子衿一愣,该不会是下了任务,在身上还带着伤的情况下,直接赶过来了吧?
伸手,去扯落他的衣领。
古铜色的肌肤上平滑一片。
苏子衿微讶。
“放心,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苏子衿抬眼。
慕臻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慕臻握住她的手,将他左手放在他的腰间,低头,含住她的耳畔,“听说,你的心,已经认定了我,嗯?”
末尾微微上挑的磁性嗓音,撩得人耳根酥麻。
苏子衿推开他,神情清冷,“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这么八卦。”
耳尖却是可疑地红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也就知道幺幺,季明礼,还有那位时先生。
八卦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慕臻从身后,圈住了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明礼发来信息的时候,我们刚结束任务。
任务不是很顺利。
小昭在这次的任务当中,手受了伤。
大鱼还是跑了。”
语调没了往日的慵懒孟浪,听起来竟莫名有些严肃。
事实上,情况远比慕臻所说的要严峻得多。
薛照是一名狙击手。
身为一名狙击手,手部受伤,将意味着他的特种兵生涯也就走到尽头。
这次任务接受后,小昭很有可能就会申请专业报告。
薛照、袁小源、胡步元、李安修、王元晖……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慕臻和陆哥精心挑选的。
如果是正常退役,他无话可说,偏偏是因为一个狡猾的女人的陷阱。
那批军火商和军火,已经全部被他们羁押和收缴,塔尔塔东军新上任的首领迈尔斯。阿迪勒却还是跑了。
把他一众下属以及那个跟小昭幼年失散的妹妹长得很像的女人,丢给他们堵枪眼后,坐船跑了。
因为那个愿意转为污点证人,为警方提供更多地下军火商的交易信息,上级下了命令,不准伤她性命。
慕臻体内的戾气无处发泄。
他绑了那个女孩的父母,当着她的面,把她身为间谍,将她身为军火商的父亲的牙齿一颗颗的敲碎,把长了利爪的公猫丢进利用女孩来的身体的母亲的衣服里。
整个过程,无论那个女孩如何尖叫,求饶,哭泣,崩溃,他都不曾有过片刻的心软。
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体内像是有一只巨兽咆哮着要冲破牢笼。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明礼打来的电话。
慕臻让人把女孩奄奄一息的父母和陷入昏迷的女孩全部都待下去。
他走到空旷的地方,勉强将体内叫嚣的暴栗因子压下去。
“小叔。
接下来还要出任务吗?
最近有没有空,回云城一趟?
小婶这边,最近可能会有比较棘手的麻烦缠上她。”
慕臻的电话能够打通,就说明任务已经结束。
季明礼于是三言两语把苏子衿遭遇被人泼汽油以及被另外一方势力跟踪、偷拍,找他帮忙的事情简要的跟慕臻说了一遍。
季明礼确实根据苏子衿给他的那幅人物肖像画,顺利地找出了那个跟踪、偷拍者,事情比他与想得远远要复杂得多。
因为他找到那个偷拍者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
死在一个女支女的身上。
警方调查结果是意外。
尸检结果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只有季明礼不相信,这会是意外。
男人死亡的时机太过巧合。
就在他着手开始查这个男人的身份,男人就死了。
季明礼更加倾向于认为,幕后指使人是知道他在查那名偷拍者,所以索性让他来个死无对证。
能够另一个人死未必需要多大的能耐,但是要一个人死得如此悄无声息,那么那个躲在幕后的人的身份,不得不令人忌惮。
那位偷拍者死了,季明礼手上的线索也就断了。
季明礼从苏子衿口中得知的信息有限,再查不出其它。
担心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会对苏子衿不利,这才给慕臻打了这通电话,提前告知他知晓。
慕臻和季明礼两人混的圈子不同。
慕臻手中掌握的能够调动的资源,肯定比季明礼要多。
除此之外,季明礼还提到了时渠。
他把那日下了游轮后,见到时渠的事情,以及那天苏子衿出事,他和陶夭赶至医院,又在苏子衿的身边见到时渠的事情告诉给了慕臻,目的当然是在告诉慕臻,时渠对苏子衿的心思,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季明礼是个实在人。
为了能够让慕臻更为直观地感受到时渠对苏子衿的别样得的心思,他还给慕臻发了一段全息影像过来。
就是那段他在医院见到时渠和苏子衿在一起的那段视频监控节选。
S帝国科技很发达。
只要在手机上下载一个软件,所有的图像资料,都能够在自动生成全息影像。
所以,当苏子衿的脸出现在慕臻的眼前时,慕臻的全部身心便全部都被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所占据。
体内狂暴的、嗜血的基因忽然瞬间就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当慕臻听见苏子衿所说的那句,“我和慕臻的确还没有结婚,但是我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时,更是恨不得自己会千里遁地之术,能够瞬间回到她的身边,把人按在身下,疯狂地、恣意地亲吻和占有。
不过时渠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也是时候跟部队提交结婚申请报告了。
既然决定要结婚,结婚当然是不宜见血的。
那天晚上,慕臻最终,还是饶了那个女孩以及他家人的性命。
连夜搭乘部队派来的直升飞机,离开边境。
他送给她的七层悬塔耳环上,有纳米追踪器。
身上的作战服都没来得及换,回到市区,又开车上了山,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早点回来,见到她。
当然,关于他另外一个世界的残暴和血腥,慕臻半分没有告诉苏子衿的打算。
现在还太早了……
他的小玫瑰才刚刚愿意接纳他。
他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细碎的,如同菩提树梢抖落的阳光般的细碎的吻,落在苏子衿的耳廓,颈间。
苏子衿曾经历经无数次炮火,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慕臻说得简要,苏子衿如何听不出那寥寥无几的几句话的背后所隐藏的惊心动魄?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苏子衿背对着他。
无法得知,此刻男人的唇角是不是依然跟平时一样维持着上翘的弧度。
只知道,此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低沉一些。
苏子衿闭上眼,安静地、乖顺地承接着他的亲吻。
手绕到他的后脑勺,轻抚他的发梢,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
十方寺的师父烧火做饭,还是用的最原始的方式。
砍柴,劈柴,把柴火切成块状,扔进灶台下凡的灶眼里。
饭香和菜香从袅袅的炊烟里飘出。
苏子衿抬眼,看了眼炊烟冒出的方向,又垂眼,去看男人眼下的装扮。
慕臻穿了一身的迷彩服,身上还都是暗红的血渍。
苏子衿完全能够想象,要是慕臻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斋堂里,将会引起怎样的围观和注目。
苏子衿只能先将慕臻带回她在寺庙后院的厢房。
给陶忘机的亡灵超度的法事会做上三天。
这三天,苏子衿和陶夭都会待在山上。
因此,苏子衿和陶夭各自都有休息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手间。
苏子衿和陶夭是早上来的。
早上把行李匆忙往厢房了一放,之后便赶着跟寺庙的师父一起诵经,因此洗漱用品这些东西,都还堆放在行李箱里。
苏子衿打开一个大的行李箱,从中取出沐浴露、洗发露、全新的毛巾的等生活用品,就连吹风机头贴心地放在了桌上,这样慕臻一出来就能够看见。
洗手间的房门是开在那里的。
苏子衿没有多想,把沐浴露、洗发露等都装在脸盆里,给慕臻拿进去。
慕臻背对着们,露出精瘦的腰身和结实的臀部,手里拿着喷头在淋浴,身上已然是脱得一丝不挂。
苏子衿深呼吸一口气。
在对男人节操的评估上,她总是一再出现重大失误。
把东西重重地地放在浴室的门边。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脸上带着水珠,转过身。
见了她,潋滟的桃花眼染上盎然的春色,脸上意料当中,没有半分窘迫,眉峰微挑,双臂张开,唇角勾起痞气浪荡的笑意,热情地发出邀请,“亲爱的,要一起来一场鸳鸯浴么?”
“嘭”——
回应他的是苏子衿重重的关门声。
……
苏子衿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明黄色的袍子,是她跟寺庙里的师父借的。
慕臻个子太高。
寺庙的师父当中都没有这么高的。
苏子衿只能借了一件最大码的。
好在,僧袍本来就比较宽松,应该不会有穿不下的情况,最多比较短而已。